任我進攻?”
季華鳶輕輕嗤笑了一聲,輕聲道:“那是因為,他們還不夠興奮。”
“什麼意思?”
季華鳶移過眼來,直視著三叔道:“這世界上最好拿捏的,就是空有一腔熱血的忠誠男兒。”
三叔在親眼看著季華鳶用人皮面具將一個死去的狼崽子喬裝成晏存繼之後,對他的那最後一點猜忌也消散了。季華鳶將人皮面具的邊撫平,而後回過頭看了一眼三叔,輕描淡寫道:“易容這種事情,還是從晏存繼那裡學來的,今天也算我還給他了。”他說著,取下死去的狼崽子身上的全部配飾和刀劍,只留下一身素練的黑衣,說道:“這就好了,來找人搭把手,先把這屍體給我吊到樹上去。找找這附近哪棵樹最高最招眼,就給他掛上去。”
三叔一招手,立刻有兩個黑衣人過來架起那具屍體走了。季華鳶隨手抓來一把落葉擦了擦手上沾上的油脂,而後開啟那包火藥雙手捧給三叔,說道:“環形佈置火藥,以掛屍體的樹為中心,百丈為內徑布內圓,而後再分別以五十丈和二十丈為間距佈置外圓,我要保證嚴絲合縫,沒有任何可以撕開火線的突破口。”
三叔點頭接過火藥,然而他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些夠嗎?”
“當然不夠。量是夠的,但是我用的粗硝純度很低,恐怕不能處處如人意爆炸。我們還要做別手準備。”季華鳶說著,回身掃視了一下來往的黑衣人,問道:“您手下的弓箭兵有多少?”
三叔聞言面色沉下來:“不足二十人。”
“這麼少……”季華鳶皺起眉,環望了一下週圍,低聲道:“恐怕……”
三叔低嘆一聲:“已經很不錯了,這黑夜山林,散兵混戰,弓箭兵處處掣肘,沒有什麼用武之地。若不是我猶豫之下沒有派他們棄箭出戰,恐怕現在連這些都剩不下。”
“那弩箭呢?弩箭有多少?”
“每人兩把弩,五十支箭,大概都還沒有什麼損耗。”
季華鳶緊皺的眉頭豁然鬆了開,那張臉上終於有了幾分笑模樣:“這就夠了。我要的不是兵,而是弩箭。您這些家底,如今正好可以幫我們大忙了。”季華鳶說話間,黑衣人已經將假晏存繼的屍體高高地掛在了樹上,只是夜色漆黑,若不是刻意去看,誰能看清上面掛著一個人,更遑論看清那人的面相了。不過季華鳶也不急,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黑衣人分捧了他的火藥開始細密地佈陣,又抬頭環望周圍高大的樹木,突然嘆道:“真是天時地利,可惜了……”
“可惜什麼?”三叔連忙追問。
季華鳶頓了一下,而後說道:“我之前藏在樹上尋找晏存繼的落腳點,曾經偶遇晏存繼麾下兩員親信愛將——也是他們此戰的指揮,從我身下路過。當時我害怕打草驚蛇,眼睜睜看著他們走了,如今想來,若是當時直接解決了他們,現在倒是能省下些事。”
三叔聞言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省什麼事?”
季華鳶輕聲笑了,三叔也感到有些尷尬,按理說來,季華鳶還處於戴罪之身,而他一個長老如今處處都要問季華鳶,實在是有些失顏面。好在季華鳶只笑了這一聲就及時地收住了,季華鳶拍了拍三叔的肩膀,說道:“無礙,您那十來條狗還在嗎?在的話就集中起來,還有現在能夠聯絡上的、能夠脫身的兵力,都往我們這邊集中一下。如果太遠了回不來也算了,相信很快我們就能幫助在外的弟兄們分掉很大的壓力。”
“你要狗幹什麼?狗也怕火,爆炸過後,狗恐怕不能幫我們解決剩下的狼崽子。”
“不,您多慮了……”季華鳶唇角蕩起一抹淡笑:“我只是想讓它們幫我叫喚叫喚罷了。”
任務分別傳達下去,黑衣人們很快就各自行動起來。季華鳶還是很滿意於這些人辦事的速度,看起來確實是經過正規訓練的。其實三叔作為一手撥拉這些叛軍成長起來的長老,遠不應該只有這點本事,然而不知他是求勝過於心切,還是人老心智不及,到最後終於徹底信服了季華鳶,反被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控於掌上。現在老頭子做完了季華鳶交待給他的一切,而後就只能坐在地上仰頭看季華鳶在周圍的大樹上飛上飛下地佈置那些弩機,季華鳶說這是師門教授的佈陣法,不能外傳,但絕對有效。這個年輕人在這場仗中雖然多次有隱瞞,但在最危難的時候,也是他帶回來了晏存繼身亡的好訊息,還帶回來了火藥,迅速做出了兵法調整,三叔此刻對季華鳶已然是全心信服,再沒那麼多質疑了。
他看著季華鳶按照自己那一套陣法安放好了弩機和一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