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忍。
(畫外音:北堂朝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忍者神龜!)
“王爺,可來了。”翟墨從內殿小跑出來接過北堂朝的大氅,小聲道:“再不見人,皇上又要發飆了。”
北堂朝在下屬面前終於找到了一點輩尊重的感覺,連忙出了口氣,一邊往裡走一邊問道:“人都到了?”
“舞樂都開始了,皇上已經問了屬下兩遍了。”
北堂朝挑眉:“你跟他說我在後殿睡覺?”
“不不不、”翟墨連忙左右九十度大甩頭:“哪能啊,說您在處理加急的公務。”
北堂朝點頭:“嗯,上道兒!”
翟墨一下子被表揚可開心了,一個勁兒地點頭:“王爺賞不賞?”
“瞧你那財迷樣兒……”北堂朝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行,我今天給了季華鳶不少東西,你回頭找他討你那一份吧。”
“……”
翟墨仔細回憶了一下之前那幾年,自己去找季華鳶討北堂朝許諾的“年貨”,每每都以倒搭上身上的全部銀子為結局而歸。季華鳶那個缺大德的,他根本就不缺錢,他就是想要看自己一臉憋屈和羞憤的樣子。翟墨又仔細回憶了一下前陣子對季華鳶加訓時自己的嘴臉,季華鳶在沙土裡撲騰那憤恨的小眼神,深深地覺得如果今年去找季華鳶要年貨,可能連身上的衣服都得交待在那兒。
他幽幽一嘆:“實在是,奸妃當道啊……”
北堂朝故作沒聽見地轉過頭去,心道:我哪能讓你知道,這王府裡管錢的,早就不是我了。奸妃當道,必先苦夫啊!
年宴上季華鳶素來是不與北堂朝坐同席的,理由是“天子腳下,壓力山大、天子身邊,拘束蓋天”。於是季華鳶每每都是拿著自己“御用”的那個金燦燦的小蒲團蹭到外宴翟墨的桌子旁邊,和翟墨在一起吐著槽看著節目,然後瘋狂地撈一通宮裡的油水。
今年也是一樣,而且年底朱雀榮升了東門的副行動統領,這年宴也有了他的份,季華鳶就更是要往那桌上湊熱鬧。北堂朝壓著季華鳶去北堂治邊上給老老實實地行了禮、說了吉祥話,然後終於撿起一些殘存的王爺範兒,板起臉交待季華鳶:“不許亂跑、不許早退、不許喝酒,要多吃飯、多笑、多聊天。”
季華鳶嘿嘿一樂,仰著脖子往邊上一掃,誇張地深吸一口氣:“好吃的很多,你玩你的,我去了!”說罷就歡快地往外殿東門的小夥伴們那裡奔去,留下北堂治陰沉沉的臉和北堂朝滿心滿眼的“我媳婦兒就是活潑”。
季華鳶樂顛顛地一路奔到外殿,熟面孔多了起來,他一打眼,發現飲笙也在,剛要衝過去嘴甜地叫一聲老師,卻意外地發現飲笙身邊坐著一個熟面孔——李畫江。
季華鳶下意識地撇嘴,扯著翟墨的袖子小聲嘟囔:“他倆怎麼勾搭上的?”
翟墨聞言順著季華鳶的目光一望,剛好望到飲笙和李畫江正獨坐一席聊得火熱,再一回頭看見某一心覺得自己是親學生的季華鳶明顯憤慨的小眼神,於是心中頗為暢爽,若有其事地說道:“嗯……李畫江才高嘴甜,脾氣好酒量大,所以你懂的……”
“切。”季華鳶狠狠一仰頭往相反方向朱雀那桌走,翟墨追上去,深深地為季華鳶那麼甩頭脖子都不斷而感到驚奇。
朱雀正在歡脫地吃肉,季華鳶老遠就看見他穿著最俗氣的一身紅,非常礙眼地一個人在酒桌上忙活來忙活去,把盤子裡的雞鴨鵝腿都扯下來佔為己有。季華鳶走上前去一屁股坐在朱雀身邊,咳嗽一聲:“大鳥,注意吃相。”
朱雀哼了一聲,手上撈肉不停:“叫老師!”
“鳥老師,注意吃相。”
朱雀:“……!!”
翟墨走過來坐在兩人邊上,卸了渾身的緊繃感後長出了一口氣,伸手拎過來酒壺給自己和朱雀倒酒,嘆道:“忙活了一天,可算是歇歇。”
“辛苦!”季華鳶拍著桌子幫腔,然後一把拿過來翟墨的酒杯,在兩人的驚呼中笑嘻嘻地一口悶了,然後道:“敬墨哥!”
翟墨和朱雀倆人眼珠子都瞪出來了:“你你你、你怎麼喝酒了!”
“王爺不是不讓你喝酒嗎?!”
“你自己不是也不願意喝酒嗎?!”
“你你你……你他媽的,還能坐得住嗎?”
季華鳶非常瀟灑地擺了擺手:“果子酒沒那麼烈,三杯之內,我沒問題。”
翟墨瞪著眼睛將信將疑地把酒杯從季華鳶手裡拿過來,疑惑道:“你抽什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