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碼,你捅了這麼大簍子,我說你幾句,又有什麼不應該的!你明知道無論你做錯什麼,我都不會放你不管,卻為什麼讓你向我認錯服個軟,就這麼難?!”
季華鳶別開頭去笑了,他真的,哭都哭不出來,他啞著聲音諾諾重複道:“我,給你捅了簍子?”
北堂朝不語,季華鳶哈哈笑了出來,用力點頭:“是,我是給你捅了簍子。你說我幾句是應該,你就是把我綁出去砍了都應該!”他說著,突然大步走上前,抬起頭與北堂朝直視,季華鳶抬起手,食指直接戳在北堂朝心口,他說道:“什麼叫做我明知道無論我做錯了什麼,你都不會放我不管?……呵……聽起來,你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北堂朝,我知道你給過我永不離棄的承諾,但若是到了最後,我們真的要靠你北堂王的一諾千金來維持,倒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有這個承諾。”季華鳶說著,一下一下地戳著北堂朝的心口,他很用力,一下一下的,也像是打在自己的心上。季華鳶愴然一笑,低聲說道:“所以,我放你一馬!算不上你出爾反爾,是我,我先放棄你了。”季華鳶說著,轉身就走,北堂朝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將他拖回來。季華鳶倔強地抬起頭,淚眼恨恨。對面那雙眼眶也紅了,北堂朝低聲,一個一個字咬道:“就為了這樣一件事,你要和我分開?”
季華鳶笑,他緩慢地抬起手,用力地將北堂朝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這不是小事,北堂朝,你踩到我的底線了。你這些天所做的一切,我真的很感動,如夢似幻,差一點……不,是已經,我已經相信了我們會白頭到老、相信了你會永遠理解我包容我……但是事實證明,我們都錯了。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慶幸,我還沒有相信你太久,這份信任,剛剛給出去,還不至於收不回來。”季華鳶語落,徑直轉過身去,然而北堂朝又一次拉住了他,這一次,季華鳶固執地站在那裡,沒有回身。
房間裡陷入了一瞬間可怕的寂靜。許久,北堂朝嘆口氣,低聲道:“不至於,沒那麼嚴重……”
季華鳶感到好笑,他回過身來,指著自己:“感到心痛的,是我。有沒有很嚴重,應該是你說了算的?”
北堂朝別過頭去,沉聲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無論你有沒有做錯,我……我不該口不擇言……”
季華鳶笑了:“這話說的,我都替你感到委屈了。北堂朝,既然你心裡認定了是我錯,就沒必要為了挽回而強迫自己低頭。如果連理解都要摻假,我便不會當真,更不會需要。”季華鳶說著,抬起手,隔著衣服摸了摸北堂朝也戴在脖子上的那枚玉佩,低語道:“我要走了,你別拉我了。你覺得我任性也好,矯情也罷,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憤怒都好,我真的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從前,你最恨我的欺瞞和不解釋,可是現在,我在試著對你說所有的話、我在試著強拉著臉面去解釋一些我原以為自己永遠不需要解釋的東西,可結果,竟然卻是這樣。”
“你去哪……”北堂朝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低落。
季華鳶笑了一下:“去找晏存繼……去做完你覺得荒唐的錯事。或者,你願意想象成,我要去和晏存繼糾纏不清了,那也無所謂啊……”他說著,直接兩步就走到門口去,季華鳶的手搭在門閂上,北堂朝突然在他背後低吼道:“季華鳶,你可以走,你可以去運作你的事情。但你今天若是出了這個門,我不會配合你的任何行動!”
“所以呢?”季華鳶半偏過頭來笑:“所以,你的人搜山不會小心翼翼,而是會大張旗鼓?也對……三叔已經狗急跳牆到這個份上,你是否打草驚蛇,他都會依舊行動……區別只在於,他會知道是我洩了風聲,說不定隔天,我的屍體就橫陳在街上了……”季華鳶說著,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他低聲笑了兩聲,嘆道:“如果這就是你北堂王的風度,那麼隨便吧。”
他說著,一把拉開門,在依舊不知道屋裡發生了什麼的那些穿梭來去的護衛中,大步離開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吵起來了……
我不知道大家看懂了沒有,其實有些害怕收到指責季華鳶的評論,他不是矯情,不是多事,他是真的,有太多屬於他自己的情緒。他想全了母親的心願,算作和過去徹底的道別,他想用自己的方式將一切快刀斬亂麻,而後前塵過往皆拋開,與北堂朝好好相守。
可是,令他難過的是,他突然發現,北堂朝不能理解他。那個一直以來寬容的人,卻在他努力地要創造兩個人的幸福的時候,攔了出來。
當然了,北堂朝也有足夠的理由去憤怒,去質疑。這兩隻的錯錯對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