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無處避雨,只得任斗大的雨珠劈頭盞臉地打下來,他渾身溼透,黑靴裡蓄滿雨水,薄唇因為寒冷而轉為深紫。在雨裡疾行,下一刻,迷濛的雨幕裡,他清楚看見關小白慣用的粉色油傘。
那一抹小小的暖色,在滂沱大雨裡猶如飄在半空的紅蓮,再冷的心,也會生起波瀾。
小粉傘下清純嬌憨的人兒也很快看到了他。
“瀾哥哥!”執著傘,關小白奔向他,像朵大雨裡為他綻放的花兒。
小小的油傘擋不住斜飛的雨絲,她的頭髮和身子都溼了一大半。
“小白?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說好要跟諸葛悠仁和沈四少一同在醉仙樓慶賀嗎?”關小白與兩位好友合開了一間雨齋書肆,書肆刊印的《長安異趣錄》大受歡迎,今日幾個人約好到醉仙樓大吃一頓慶祝一番。
今日對關小白來說相當重要,雨齋的事幾乎傾注了她所有的心力,也向自家人證明,她不是一個只會貪玩而一事無成的女子,她是有能力幫助瀾哥哥一起養家的。
在他詢問時,小粉傘已遮到風長瀾的銀髮之上,關小白再將手中抱著的另一把油傘遞給風長瀾。
“一見下雨,我就想起今天早晨你跟笑兒說要出城,我擔心你還在城外,就拿了傘跑出來,想著要是碰上,能幫你擋一陣子雨也好,要是碰不上,那就更好,證明瀾哥哥已回城,在城裡隨處都可避雨,不會受寒。”關小白柔軟的頭髮沾上雨水,貼在削尖的粉頰上,暖暖的眼神注視著他。
“又被諸葛悠仁臭罵了吧?”總是這樣,不論在什麼時候,他只要一回頭,總有一抹暖煨著他,將他軟化,令他無法抗拒,無從逃避。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留在關家這麼長時間。
“還好啦。”豈止是臭罵,悠仁氣得大發脾氣,嚷著要絕交。關小白吐吐舌,不打算吐實,這麼多年,悠仁和四少都知道她為了風長瀾,可以將其他事拋到腦後,好友即使為此氣得牙癢癢也絲毫不影響她的心。
幽冷的眼對上清純的嬌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