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和木丹那眉目傳情的樣子,她便覺得像是有人拿針刺在自己的心口上一樣。
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按在眉心上緩緩的揉捏,聆歌吐了一口濁氣。還好今天是有驚無險,喜宴上她喝的那杯茶想必大有問題,她當時沒發覺,等到出了事才恍然大悟,還好是有辛夷在,否則肚子裡的孩子怕就要保不住了。
這府裡終歸還是有人要害她的,會不會是趙聘婷,說實話她也不敢確定。恨她的人那樣多,現在又失了寵,落井下石的人便迫不及待的要將她踩入塵埃了。
是她太大意,以為沒了樓幽蘭的寵愛,便可遠離危險。原來,無論樓幽蘭對自己是何態度,想將自己置於死地的人,卻是從來沒有斷過念想。
“你去哪了?”
幽冷的聲音突然自床榻的方向傳來,聆歌赫然大驚,騰的一聲從軟椅上跳了起來:“是誰!”
聆歌的聲音有些驚恐的顫抖,瞪大了眼睛看向床榻上的那個影子,她剛才竟然沒發現?如果此人真的有歹意,怕是她早就命喪黃泉了。
“你希望是誰呢?”那聲音依舊冰冷不帶一絲感情,忽然有衣料摩擦的聲響,那人緩緩起身,一步一步的踱向聆歌,在距離她還有十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月光稀薄,就像是他的眼睛,沒有半絲溫度的撒進屋內。樓幽蘭靜靜的負手而立,斑駁的月光透過窗格落在他的頰上,莫名的讓聆歌感到有一些恐懼,他是一杯兌了砒霜的瓊漿玉液,只要一口便足可以叫人屍骨無存。
樓幽蘭還穿著喜宴上那件大紅的喜服,龍鳳呈祥,絲緞華麗,泛著幽然的冷光,美的如同妖魔。他的目光深不可測,近乎無情的看著聆歌,見她還是怔怔的,耐心極好的又問了一遍:“你去哪裡了?”
“我……”聆歌啞然,麝香的事,只是她的猜測,她還不能告訴樓幽蘭,更何況即便是告訴了又能怎樣?趙聘婷動不得,她身後有皇貴妃,有西琅國,即便告訴了樓幽蘭,也不過是讓自己的處境更加艱難罷了“我有些悶,所以出去走了走。”
“走了走?”樓幽蘭的聲音很輕,帶著疑問“去哪走一走了?”
“就在、就在園子裡。”
樓幽蘭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呵呵,雲聆歌……你覺得本王是總角小兒嗎?要你這樣的耍戲我?本王最恨別人騙我,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去哪了?”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追問?”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今晚是王爺的新婚之夜,王爺怎麼在這裡?”
聆歌不答反問,看著樓幽蘭慢慢地走向自己,不安的向後退了一步。
她以為他又會做什麼過激的舉動,可他只是停在自己的面前,就這麼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唇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抬手輕輕的捏住聆歌的下顎。
“怎麼?本王娶了新王妃,你吃醋了?”
聆歌偏過頭,躲開樓幽蘭的鉗制,他太過恐怖,令自己惶惶不安:“臣妾不敢。”
“不敢?本王可看不出你有什麼不敢做的事,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說!你到底去哪了!”樓幽蘭不依不饒,指尖用力,捏著聆歌的尖細的下顎轉向自己,強迫與他對視。
“我身體不舒服,讓辛夷去為我診脈。”
“不舒服?”樓幽蘭神色微微一變,也只是瞬間便又恢復成漫不經心的模樣。他上下的打量了一遍聆歌,突然看見了她髮間別的那支精巧的墨玉梅花簪,在冷幽的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好像在徹底的嘲笑著自己的一廂情願。
她這樣的愛著容淵,所以才會把他贈予的髮簪別再髮間,可他送給她那樣多的首飾珠寶,卻從未見她戴過一樣,誰親誰疏,一眼便知。
樓幽蘭一張俊顏霎時冷了下來,他傷心至極,眉眼反倒看不出有何情緒:“你哪裡不舒服?辛公子可為你診治好了?”
“已經好了。”聆歌強迫自己不去顫抖,樓幽蘭所帶來的壓迫感令她有些無法喘息。他這個人對你好的時候,像水般溫柔,恍如至於雲端,幸福的沒了邊界。可他若是恨著你的時候,便會用盡一切氣力,讓你生不如死的痛著。
“好了?辛公子當真是妙手回春,看來本王又該好好的獎賞他了。”
聆歌臉色猛地一變:“你要做什麼?”
樓幽蘭看著聆歌瞬間的驚慌失措,一顆心直直墜入谷底,她就像是在迫切的宣誓著什麼,用另一種方法告訴自己,她在愛著另一個男子:“我做什麼?你希望我做什麼?你為何如此緊張?你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