昇炔心中的火燒的愈加的旺盛。
昇炔的手下已經將屋子巡視了一遍,即便是察覺有什麼不對,瞧見卿笛臉上的傷痕也就沒有什麼不對。他又看了眼窗子,正要從窗子躍出去追那逃犯,衣袖被卿笛緊緊地拽住。
女孩子再度聲淚俱下,道:“公子,我爹,我爹找到了嗎?”聲音中還帶著後怕。
昇炔微微將卿笛護在安全之處,道:“沒有。若是姑娘著急,姑娘可先回家看看。若是在下尋到令尊,親自送到府上可好?”
卿笛緊咬下唇搖了搖頭。
昇炔嘆息,道:“姑娘隨在下一同去尋找可好?”
卿笛想了片刻,點了點頭。
昇炔見狀,心裡狠狠地鬆了一口氣。他又叫人把屋子好生打掃了一番,又叫了一桌飯菜。卿笛狼吞虎嚥。她看著昇炔眼中的疑慮一點一點淡去又是一計上心頭。待二人用完午膳,昇炔帶著她轉了小半個錦繡城。沒有找到人,昇炔不免煩躁。卿笛看著他,詳裝害怕的離他遠了些。這些落在昇炔的眼中只會讓他本就愧疚的心上又添了一層堵。
接下來幾日,昇炔任勞任怨地帶著卿笛逛遍了整個錦繡城。仍舊沒有一絲線索。眼瞧著琉璃尊者給的期限就要到了。這可好,非但落塵沒有捉住,這尋人也是絲毫沒有結果。那幾日,昇炔手下的人見著他都是心驚膽戰。
卿笛接到落塵送來的密信是在第五日清晨。點了蠟,將密信燒成灰燼。
卿笛離開,是在昇炔尋人無果的第十三日。那一日,昇炔在客棧內大發雷霆,手下的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還未等昇炔有進一步的動作,卿笛召見他以及他手下人的懿旨已經到了客棧。即便是冬天這路再不好走,客棧門前還是擠滿了人。
來請人的是自從卿笛開始輔政時便一直處在右相位的,裴劍。
昇炔被裴劍帶著去了卿閣,而他的那些個手下則是被請到宜安殿喝茶。
卿閣內,採光極好。看上去什麼都被陽光鍍上金邊,暖洋洋的。
卿笛率先開口,道:“知道本宮為什麼要請你到這裡來嗎?”
昇炔冷哼一聲,搖了搖頭。
卿笛莞爾,繼續道:“前些日子,是否有一個姑娘將公子絆在錦繡城中,要你幫她尋父。且這姑娘帶了一個同本宮玉祁相差無幾的小獸。公子委實是好心地。”
目光如鋒利刀刃,昇炔恍然大悟,氣紅了臉,說不出一句指控卿笛的話。
卿笛放任玉祁自己去玩。邁著蓮步走到昇炔的身邊,嬌笑,道:“你可知道本宮為什麼要把你留在錦繡城十幾天?仙萊閣主,以你的聰明才智應當是會明白的不是嗎?”
“若是你想以我來要挾尊者。”昇炔冷笑,“那你是在做夢。”
卿笛掩面輕笑,丹蔻十指從桌上拿起一張紙遞給昇炔,道:“公子還是自己好生瞧一瞧,負在這紙上的東西,公子可是熟識?”
昇炔臉色大變,手顫抖。
卿笛嬌笑著將紙拿回。在回頭看昇炔已經跌坐在地上,雙目無神。半晌,他抬起頭看著卿笛,啞聲道:“你是怎麼知道的?明明,明明不會有人察覺到的。明明不會有人知道的。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仙萊閣主,若是你真心對待尊者,你便不應該助紂為虐。在錦繡城,她殺人無數。你卻還替她從天族將靈體碎片偷走。若非本宮的人及時尋到,只怕尊者現在的靈術已經超過了你。昇炔,你以為那時,你還能活著嗎?”
昇炔道:“她不會的……不會的。她答應過我,若是拿到三個碎片就不會再害人性命。清兒,清兒是不會騙我的。”
卿笛冷笑宛若化成千萬箭,一次又一次刺穿昇炔的心。她道:“你自己好生看看。”
自從卿笛全權接手這件事時,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不過短短兩個月,錦繡城莫名死去的人一經超過五百。府尹查不出那些人的死因,只能如實地將所有的事情全部上報。卿笛翻看了以前的摺子,自打她讓沈季在錦繡城暗中監視後,情況好了許多。
摺子丟到昇炔的面前,白紙黑字由不得他不信。
卿笛道:“仙萊閣主,怎樣,還以為是本宮在騙你?”
昇炔忽然變了臉色,站起來。那摺子在他手中成了碎渣。眼中閃爍著異常詭異地光芒。走到卿笛的面前,掐住卿笛的脖子,道:“你知道的太多了。委實是不應當再留下來。我親手送你下地獄,放心這個過程不會太過漫長,也不會太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