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找到放在每一處的東西。當真是翻出了不少的小玩意兒。她拿著一個木偶朝獨孤無崖炫耀般的一揮,道:“你知道這個是什麼麼?”
髒兮兮的木偶,已經辨別不出是什麼樣子。獨孤無崖嫌棄地看了眼,搖了搖頭。
卿笛道:“這是母親在我三百歲的誕辰給我做的。怎樣,母親的手藝可還算是不錯?”
獨孤無崖笑著,眼中閃過一絲哀痛。他點了點頭,附和一聲,又看著卿笛失了素日裡的穩重,如一個蝴蝶般到處去找東西。怕是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獨孤無崖索性收拾出來一個椅子坐在上面,靜靜地看著卿笛東跑西跑。
這個偏殿本是王夫昔年的寢殿。很是寬敞,採光也是極好。卿笛出世後,一直是大病小災不斷。王府和王沒了法子,才請來巫師為卿笛做法。巫師說這間屋子的風水極好,適合小王女居住。王夫二話未說,便將屋子收拾出來讓給了自己的女兒。
那時,無崖已是記事,笑自己的父母明明是神卻還如人那般信那些飄渺的東西。
又或許是真的如巫師所言那般。卿笛住到這個屋子後身子漸漸好轉。她在這裡度過最初的一百年。百歲誕辰時便被封為王儲,移居東宮。這院子卻還是照著卿笛的意思保留了下來,數百年不曾動過這裡的一磚一瓦。
直到後來,各族戰爭爆發。王儲丟失,這裡便被永遠的遺忘,塵封在記憶的流沙中。
獨孤無崖的手輕輕地擦去桌上的灰塵。再看衣袖,委實是有些髒的過了頭。
卿笛又找了不少的東西過來,捧在手心,視如珍寶。卿笛獻寶一樣地遞給獨孤無崖。她一一介紹著它們的來歷。倒是這樣久了,不曾忘記。
“你怎會記得這般清楚?”獨孤無崖驚詫。
卿笛笑笑,道:“被幽閉在鳳笛軒七千多年,王兄,你說我能做些什麼?倒是也不說這些了。來了這裡這樣久,我們還未去別的地方看看。待我將這些東西放好,我們去別處看看。”
獨孤無崖似是有話要說,看著卿笛這樣高的興致便也作罷。
待卿笛放好東西,拉著獨孤無崖又轉了不少的地方。雖是未叫人動過,卻也是破敗不堪。彷彿在昭示著它的蕭條。卿笛總是可以在各處瞧見那些亂竄的東西,或是貓,或是狗,亦或是其他的東西。
日落時分,卿笛拉著獨孤無崖氣喘吁吁地坐在宮門前的階梯上。
夕陽叫天際醉紅了臉,卿笛道:“王兄,你這般護著獨孤紫嫣,是否覺著她像極了昔年的我們?”
獨孤無崖渾身一顫,道:“你怎麼知道?”
“你這點小心思,我怎會不曉。紫嫣太過像以前的我們,卻也是比我們要幸運太多。沒了兄長,你又出現守護著她的生活不受半點雜物的干擾。”卿笛的笑容刺眼,“陰差陽錯,昔年我叫母親救下,她卻只記得父親,不記得你我。我只能用靈術叫昔年之事在母親的腦海中重演。她卻還是做了同樣的決定。王兄,你可是知道為何,我在宮中會無緣無故的消失?”
獨孤無崖蹙眉,搖了搖頭。
昔年,各族入侵琉璃族。卿笛坐鎮王宮指揮,打了不少的勝仗。卻在她生辰那日,無故失蹤。他派人找過很多地方,都不見卿笛蹤影。獨孤無崖也只當她厭倦了這樣的生活,躲了起來。時日久了也就放棄了尋找。而後,各族勢如破竹。最終,柳氏覆滅。
卿笛臉上的笑意淡淡,道:“王兄,你知道嗎。那一天,母親手中握著長劍刺穿我的心臟。當著父親的面。”
☆、第肆拾壹章 繁華之故人(1)
05
這一次,換做獨孤無崖驚訝。
卿笛緩緩閉上雙眼,神色並未有痛苦。稍過片刻,她睜開眼,目光中嗪含著冰冷。起身整了整衣襟。對方才之事避而不談。她道:“時辰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獨孤無崖張了張嘴,終是隻應了一聲好。
離別前,卿笛又看了眼王宮。眼中多多少少有著依依不捨。
若是今日這樣無情的離去,來時,會不會是你的甦醒?
回到錦繡別苑已是第二日的傍晚時分。
卿笛甫一進屋子,滿屋子的緊張撲面而來。裴劍和阮洪今兒一早下了早朝便到別苑來。江淑妃清了許多當年卿笛一手扶持的重臣。他們來想找卿笛商量對策。卻被慕容夜玄告知,昨兒他們一走,卿笛和無崖侍衛便不見了蹤影。而在他們消失之前,靜廉王姜晨來訪。這下子委實是愁壞了阮洪。若是卿笛遭遇了不測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