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又一次皺在一起,慕容夜玄眉頭微蹙。他示意安雅端來一直溫著的藥。不若片刻,卿笛的眼微微睜開。不過眨眼睛的功夫又閉上了,手上的力道也少了許多。慕容夜玄換了一個位子,恰好將卿笛攬入懷中,也方便喂她藥。一勺一勺,絕大部分都流了出來,沾染在衣襟上。一碗藥,卿笛大約只吃下去三成,這已讓慕容夜玄欣喜若狂。他又叫安雅從衣櫥中找出幾件衣裳給卿笛換上。無奈,卿笛抓著她的手怎樣都不肯放手。
慕容夜玄無奈地對安雅笑了笑,道:“這?”
“冒犯陛下了。”安雅用一條娟帕遮住慕容夜玄的眼。放下珠簾。不稍片刻,她便將衣裳為卿笛換好。撤下娟帕,安雅欠了欠身,“陛下,好了。”
目光始終不敢直視慕容夜玄。
床榻上躺著的人兒,面容姣好依舊蒼白毫無生氣,雙眸緊閉,雙唇緊抿。這數日,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好似有什麼揮之不去的愁苦。慕容夜玄順勢而坐,手在她的眉宇間慢慢劃過。企圖撫平她的眉頭,終了,卻不過是徒勞。
那一天,卿兒,你究竟經歷了什麼?
三日前,卿笛出去一日未歸。待到了次日寅時,還不見卿笛歸來的身影。他動身去找,在那陰暗的山洞前找到昏迷許久的卿笛。卿笛渾身發燙,卻又不知在這裡昏迷了多久。心疼地將人兒抱起,馬不停蹄地趕回琉璃宮中。一守便是三日未眠。
連晟從外面回來時,不小心踩著了枯枝。以一種極為不雅的姿勢跌進卿笛的房間。即便是這樣大的動靜都未叫慕容夜玄抬眼。連晟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摸了摸鼻子,連忙作了個揖,道:“陛下。”
“怎樣,人找到了嗎?”自從花緋失蹤那一日起,慕容夜玄也是有派連晟到別處去尋找。一連數日都沒有訊息,便也未同卿笛說。今日連晟回來,慕容夜玄也只當他有了些許線索。
連晟道:“倒是沒有尋到花緋姑娘。卻是找到了另一件極為有趣的事情。”
“哦?說來聽聽。”連晟不語,將一封迷信交給慕容夜玄。他單手拆了信。看完,臉色鐵青,道,“這是從哪裡來的?”
“鬼族,羅長老的府上。”畢恭畢敬。
說來也是極為巧合。連晟想著花緋體內有鬼族血脈,她多少有可能是去了鬼族。不過是幾日,倒是將鬼族上上下下翻了個遍。這封信便是在羅府上意外的收穫。權衡之下,連晟還是帶了回來。只是,天族已經多年不管鬼族中事。若是此時插手,怕不簡單是唐突可以解釋的。
慕容夜玄本能地將信團成一個紙團,後又用靈術將信弄得舒展。神色凜然,他道:“還有什麼其他的發現麼?”
連晟摸了摸鼻子,道:“這倒是沒有了。卻還有一件旁的事情,大抵可以為陛下解解悶兒。花緋姑娘不僅是羅盛之女,且,鬼王穆曄竟為她娶了現在的喻王妃。而抽人魂魄之事,只有鬼族木氏家族,擅長。”
慕容夜玄擺了擺手。連晟悄然退出屋子。
慕容夜玄拿著那一封信反反覆覆地看。前些日子,卿笛竟會用假琉璃心騙羅盛。若是慕容夜玄猜的沒有錯。那“琉璃心”大抵是可以監視鬼族的一舉一動。這一次,換做慕容夜玄眉頭緊蹙,心中暗道:卿兒,莫不是你早就知道了鬼族的種種嗎?
窗外颳起了風,寧靜地琉璃谷開始躁動。
床榻上的人兒似是被噩夢困擾,口中不停地呢喃著母親母親。卿笛猛然睜眼,牢牢地抱住慕容夜玄,在他的懷中低泣,道:“母親,不要丟下墨兒,好不好?墨兒會乖的。墨兒會乖的。墨兒不會再去爭花羽王儲的位子了。母親,墨兒知道錯了。”
一陣哭泣後,懷中的人兒又沉沉睡去。臉上掛著淚痕,叫慕容夜玄心中如刀絞。為卿笛掖好被角,慕容夜玄用另一隻手支著頭,小憩。
又是一個寧靜地夜晚過。
翌日。
安雅準時送來慕容夜玄的早膳和卿笛的藥。瞧見兩人還未醒,她將東西放在暖爐上溫著再離開。回身,是一雙深邃的眼眸。安雅一驚,附身道:“陛下。”
慕容夜玄的眸子中還帶著殘留的睡意,道:“以後,便不用再送卿兒的藥來。”看著床榻上的美人兒,若是這些藥物有用,她早就應當醒來了。
安雅看著慕容夜玄欲言又止,道:“是。”
“那一日,你說風夕的體內有喻王妃的靈魂,這是怎麼回事?”
安雅稍作思考,道:“那一日,妖皇將蛇青皇妃帶走前來找過婢子。說是要婢子幫一個忙。而後,妖皇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