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陽間是有這樣的傳說,說是死了的親人若是想家了。就會託夢或者化成什麼東西回來看。
可如果是我媽給我託夢,又怎麼是這樣怪異的夢?
雖然不明所以,但我心裡格外緊張,我總覺得,這事情並非是一個夢那麼簡單。
靠在床頭,我仔細想了想一連來發生的事情,最近的一次看到我媽的身影她是在靈心觀,可容予告訴我,那是妖精所施的幻術。
而後來看到楚傾玄,我才發現,那確實是幻術。除此之外,我再未見過我媽,我一直認為她是投胎轉世去了。
可是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們陽間所在的地界是由君墨管轄的,也就是說但凡那裡死去的陰魂鬼煞都是歸西都冥府管,並會被那裡的勾魂使者引到陰間,而後喝下亡魂湯,投胎轉世。
可是我從未聽過任何人向我說起過我媽,不僅是掌管西都地界的君墨,還有專門給陰間亡魂熬製亡魂湯的夜嵐。
不過夜嵐未見過我媽,他不認識也說得過去。可是君墨曾跟我媽密謀與我訂了陰親,我媽的亡魂到達陰間之事,他不可能不與我說。
除非……我媽的魂魄還在陽間!又或者,她還在陰間遊蕩,找不到去黃泉的路。
不管是哪種可能,我都不願看到我媽受苦,我要去找傾玄,然後問問情況,看我要不要會陽間。
思慮至此,也不管屋外黑燈瞎火,我打了一盞鬼燈籠就衝出門,直奔他經常儀式的東都大殿。
可是我到了那裡,空無一人,更甚者,是整座府邸都空無一人。
想來,傾玄去了前線還未回來,而其他陰靈鬼怪到了晚上都要冥修,只偶爾巡邏的陰兵過境地。
這種時候,是整個陰間陰氣最盛的時候,我若是出去,要麼被外面的惡靈撕成碎片。要麼被陰氣侵蝕,最後凍死在街頭。
我現在能做的,除了等,別無他法。
沒有辦法,我只有打著燈籠往回走,泛著綠光的燈籠在夜色下顯得格外詭異,最可怕的是,我還時不時能聽到幾絲輕微的鬼叫聲從周圍傳來。
一個人走在這樣的鬼地方,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我不禁打了一個冷戰,縮著身子就衝回了屋裡,’哐當‘一聲關上門,再不敢出去。
經歷如此一番折騰,我再無睡意,我媽那悽慘的哭泣聲還一直迴盪在我的腦海裡,那是一種執念的念想,彷彿在召喚我快些去尋她。
我也是恨不能立馬去找她,可是現在的處境,容不得我去任何地方。
我只能等,等天亮,等傾玄回來,然後再做打算。
這樣的等待,無疑是漫長的,我坐在床上,看著窗外被黑夜籠罩的天空,思緒幾度不在。
我時常想起從前的事,想起我媽為了養活我和外婆,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出門打工,我和外婆相依為命長大。我以為,等我大學畢業找了工作,她們就可以坐在家裡享清福,誰知道惡事接連而來,外婆和我媽相繼離世,我卻未曾對她們盡到一絲孝意。
如今她們死了,若是在黃泉下也無法安寧,那才是我的過錯。
所以我一定要回去看看,看是否是她的墳冢出了問題,還是說她沒有去投胎,在陰間沒錢花,受人欺負了。
千等萬等,天終於是亮了,雖然一如既往的暗沉,但好歹能夠看見亮光了。
可是傾玄依舊沒有回來,只有紅素站在大殿裡,在和幾個陰兵說著什麼。
看到我,她揮手讓幾個陰兵退下,而後才走到我面前,對我作了一揖,問道:“怎麼了?”
我愣了愣。半天才回過神來:“傾玄呢,他沒有回來嗎?”
“因為夜嵐試圖去盜取生死簿,結果惹怒了君墨,現在兩方兵界戰火連連,大人一時半會兒恐怕回不來,”沉了沉眉眼,她抬頭看我。“若是娘娘有什麼事,可告訴我,我會轉達給大人。”
她嘴裡雖叫著‘娘娘’,可話語卻極其冷淡,到如今,能一直陪在楚傾玄身邊的,還是她紅素。
我睨了她一眼,眸光也情不自禁冷了下來:“我想回陽間,你可以告訴他嗎?”
若是她現在答應,那我快要馬上離開了,因為我母親的事情,刻不容緩。
誰知紅素聽了我的話,眉頭一蹙,斷然拒絕:“不行!現在戰事緊急。若是你離開陰間,到時候出了事情,難免會擾亂大人的思緒,這種事情,是開不得玩笑的,還請娘娘三思。”
她立在我身前,俯身作揖,模樣很是恭敬,但她的那雙眸眼,卻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