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衝上腦門,我打了個冷顫,轉頭看向老婆婆。正對上她陰沉的目光。
這樣的目光,與她先前判若兩人,雖然她說話冷冷的毫無感情,但眼裡從未帶過恨意,如今她這樣……
我無法細想。捏緊拳頭,心裡暗自商量對策。
地上的女人還在不停叫我的名字,或許她覺得只有我能救她,可是她也應該看到,我也被控制了,自身難保。
我在這邊並不認識什麼人,唯一認識的就是一起坐過車那幾個年輕人,但是他們都死了。
活下來的除了我自己,我還真不知道有誰。
“棋子沒用了,就該棄了。”正思量間,老婆婆突然開口冒出這句話,嚇得我當場豎了毛孔。
誰是棋子?是指地上那個還是指我?
“老祖母說的是。”那領頭的陰陽怪氣地笑了笑,目光一凝,手指捏訣,又唸叨起了咒語。
隨著他語速的加快。地上的女人跟著碗裡的蟲子又劇烈翻騰起來,淒厲的慘叫聲傳遍了整個村莊,但無一閒人出來看熱鬧。
我咬牙別過頭,實在不忍心看下去。
可她看著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即使瀕臨死亡,她還在那不停地叫喚:“楚瑤,我是林涵,救我,救救我!”
“林涵?”我心猛地一顫,難以置信地看向捲縮在地上痛苦不堪的人兒。
她全身面板潰爛,可以說根本找不到一塊好肉,可是她一說她是林涵,我便信了。
因為無論是身形還是聲音,她都像極了林涵。最重要的是。我們一同的幾個人,只有她毫無音訊。
我一直以為她也已經死了,沒想到她竟被人弄到這裡來,還被他們弄得這般生不如死!
怎麼會這樣?我看向一旁默默不語的老婆婆,是不是他們……早就策劃好了一切?
“啊。痛,我好痛!好痛!”林涵在地上翻來覆去打著滾,全身面板一點一點地收縮膨脹,就像是有人在她的身體裡吸氣吐氣。
“林涵,你不要……”
我話未說完。就聽得‘嘭’地一聲,桌案上碗中的蟲子和林涵幾乎是同一時間炸了!
就像是早有一個炸彈埋在他們的身體裡,時間一到,就粉身碎骨。
漫天撒下的碎片中,沒有一絲血跡。也或許,她們身上根本就沒有血。
自認為見過太多恐怖事件的我還是被這一幕嚇住了,究竟是什麼樣的術法,能在不動用任何武器的情況下把一個人給弄得死無全屍?
我到底是來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那些碎肉掉落下來,落到我的腳邊、甚至身上。沒有臭味,我也沒有絲毫掙扎。
只是看著周圍幾個人性冷漠的人,我忍不住哭了出來。
問我為什麼而哭嗎?我不知道。
我以為去往湘西的路會很順利,我以為自己僅僅是給身邊的人帶來災難,我以為消滅了那個女鬼從此就可以安然無恙了。
可一切,只是我以為罷了。
災難沒有結束,反而是在我身邊接踵而來。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何時我才能過上安穩的日子,我想答案是永遠不可能。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難過,這件事給我的唯一忠告就是:以後我再也不能和人走得太過親近。除了鬼怪,誰也不能和我做朋友。
當我再次回過神來,我已被他們關進了先前林涵待的那間小茅屋裡。
老婆婆沒再跟我說過任何話,不管我如何叫喊她都不曾理我一下。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慢溜溜地端著一碗飯來,在小屋門口開了一條小口子遞進來,而後又悄無聲息地出了門。
現在的我自然是什麼也吃不下,我也不敢吃,因為誰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在飯裡面下毒害我。
林涵是如何死的我都沒弄清楚,所以現在每走一步我都要小心謹慎,我不能讓自己出現任何意外。
老婆婆走後好一會兒,我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伸出手般弄著門鎖,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儘快想辦法出去。
雖是木門,但他們鎖得非常死,我弄了半天也沒撬開一點縫,不知道林涵昨晚是怎麼弄開的。
出去無門!我洩氣地坐在一旁,摸著脖子上的玉。很難過。
不知道傾玄什麼時候才回來,我很想他,很想很想。
後來,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睡著了,我只隱約記得有人站在我面前俯身問我:“你願不願意跟我走,我能護你一世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