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嫂做了飯,桌上大家聊著都準備帶些什麼東西去,顏晏說要給崇慶買禮物,崇慎答應,說明天一早讓索子去外交公寓請個假,整個一天都有時間挑禮物。
第二天一早崇慎去鋪子裡面囑咐近期的生意事宜,大約要走一週的時間,顏晏先去了小玖那,跟她們說要回奉天,叫她們放心,一準回來,又去首飾店給崇慶買了支金鐲子,一天的時間做了好多事情,她買了幾套新衣服,回到宗廊時見索子正在收拾行李。
那日蘇斜斜得依著門框,看大家忙活著,他拿著酒壺時不時飲兩口,最後從身後掏出一樣東西遞給索子“東北現在亂著呢,帶著這個,萬一能派上用場呢?”
是一把手/槍,那日蘇還有這東西,索子掂量掂量“這東西不會用,帶著也白帶。”說著又要遞給那日蘇。
“帶著吧,小王爺可是金疙瘩,萬一叫人脅迫了,我是說萬一啊,這東西還能有點作用。”
這麼說讓人聽起來心裡有點毛突突的,索子把槍塞在行李最下面,用衣服蓋上,跟那日蘇點點頭“到時候不會用也能嚇唬嚇唬人。”
晴空萬里的早晨,車站人群擁擠,王爺身體不適沒來相送,穆禮帶著王爺給崇慶準備的禮物趕到,妙儀也在,跟顏晏拉著小手在一旁說悄悄話,索子先上車把行李安頓好,找到了位置,開啟車窗跟穆禮擺擺手,示意差不多到發車時間了。
“萬事小心,過完年跟你姐姐說得空回來住幾天,王爺老了,惦記閨女,不要叫她再使小姐脾氣了。”
“知道,你回吧,我們上車了。”
顏晏依依不捨的跟妙以分開,妙儀用袖子擦了擦溼潤的眼角“姐姐,你早點回來,我會想你的。”
“我也是,等著我回來。”
汽笛聲響,月臺上的人漸漸上了車,隔著車窗看不清外面的人,顏晏用袖子擦了擦窗戶上的水霧,跟妙儀擺擺手,穆禮朝她點點頭,然後也帶著妙儀上了車。
妙儀在車上一直不說話,穆禮看她剛才情緒頗激動,現在老老實實的坐在那閉目養神,穆禮知道她沒睡,輕輕說。
“小姐,我好奇一件事,上次煙柳巷鳴槍,你讓我在巷子口跟你等抓來的人,出來的是個姑娘,你甚是驚訝,難道你等的是別人?”
“穆管家心細,但是也多慮,我等的就是鳴槍之人,只是沒有抓到,感到失落,好好的一篇報道打了水漂。”這一句搪塞的好哇,穆禮心想,幸虧自己回去又等,等到了崇慎,要不然也不知道這位小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小姐在王爺面前一直裝著不認識顏姑娘,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還小,千萬莫要自欺欺人。”
妙儀睜開眼,朝穆禮笑了笑“多謝穆管家提點,我真心誠意祝福他們。”
火車出了山海關,京奉鐵路修了沒幾年,車子跑的平穩,從出了東火車站起顏晏就有些心不在焉,依著窗稜,這車窗修的也有些漏風,離得近了能感到絲絲的涼風吹著髮絲,崇慎扳過她的頭給她繫上圍巾,又覺得怕她還是冷跟她換了位置“吃點東西?城叔給你帶了柑橘和梨子。”
“嘴裡沒味,吃個梨吧。”
索子拿了梨子要掰開,顏晏笑了笑搶過了“笨,不能分梨,我一個人能吃完。”
本來回故鄉心裡有些期待,但是距離的漸漸縮短讓顏晏整個人有點身披荊棘的感覺,坐立不安,那裡沒有了家,那裡不知道有沒有哥哥,那裡都是大火燒過後黑黢黢的殘骸,那裡有記憶裡的槐樹,有深知她身世的街坊,一切都是嚮往的記憶,但是帶著嶄新的痛,一茬一茬得新生出來,割也割不完,隱約有不好的預感,但是還是期待,期待家的真實和溫度。
崇慎看著她,擦了擦吃完梨子的手“甜嗎?”
“嗯?”
“我說,梨子甜嗎?”
“哦,甜。”
崇慎刮刮她的鼻子“說謊,明明酸的很,你怎麼了?”
“沒事,一想到見你姐姐,緊張。”
“崇慶人很好,她一定喜歡你。”
顏晏點點頭“總算有個能喜歡我的了。”
崇慎摟了摟她的肩膀“委屈你了,從奉天回來咱們換個你喜歡的宅子住,喜歡住樓還是四合院?等等,這個回來再說吧,現在你睡一覺,車還要走很久。”
顏晏點點頭,窩在他肩窩裡“就睡一會兒……記得叫我。”
結果這一覺起來天都快黑了,索子說過了盤錦,還有兩個時辰差不多到奉天,顏晏看著窗外景象,時間彷彿倒退回她來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