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錢!”張慧娟大聲質問。
“這是我們家裡的事。”小芸後媽黑著臉說。
“小芸從小到大得到過家庭溫暖嗎?你們摸摸良心,你們對得起小芸嗎?”張慧娟哭著說。
“慧娟,你別說了。”牛曉東說。
小芸父母回國,張慧娟沒去送,牛曉東把小芸父母送到成田機場。從機場出來,牛曉東心情沉重,雖然和小芸接觸不多,小芸的死還是讓他感觸良多。綠油油的青草,藍藍的天,成田機場還和往常一樣繁忙,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們——白種人、黑種人、黃種人、褐色人,一群又一群來了又走了,他們中間是否有小芸?抑或小芸從來就沒來過?
小芸的一生十分短暫,死時年僅二十四歲,如果不是來日本,在國內即使考不上大學,也不至於找不到工作,憑著長相好,嫁人生孩子,在小城市裡平靜地生活、平靜地老去,這也是一種人生。這種生活,小芸是不願意過的,即便沒有小杉,也會有小四、小五,除非小芸從沒走出過家鄉縣城。
再說張慧娟,回到東京,張慧娟開始拼命找小杉。
“你別去找小杉了,他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牛曉東說。
“你不去我去,小芸不能就這麼白白死了,小杉是罪魁禍首!”張慧娟說。
“咱們都去了三天了,他還能等著你來抓?”
“我要給小芸報仇,你不去我去。”
“你一個人去我哪能放心。”
前些天,張慧娟在便利店裡買了一把水果刀,水果刀刀把很長,刀尖十分鋒利,懷揣利刃,張慧娟一連好幾個晚上守候在小杉家門前,屋裡早已人去樓空,偌大個東京上哪兒去找小杉?
“小杉,我要殺了你!”
“小杉,我要殺了你!”
“別喊了,咱們回去吧。”
按照民間習俗,整個八月份,夜晚不能隨便叫人名字,否則被叫的人會被鬼魂纏住,小芸的魂魄會不會藉助喊聲的指引找到小杉報仇?喊聲驚動了幾隻烏鴉,烏鴉們睡得正香,被張慧娟慘厲的喊聲驚醒,嚇得撲稜稜“啊啊”地叫著飛走。烏鴉沒有窩,四海為家,一個樹枝、一個房簷就可以是家,喜鵲、燕子有窩,喜鵲銜草築窩、燕子銜泥築窩,喜鵲窩堅固得連臺風都吹不掉,燕子每年翻山越嶺、渡海過江也要回到自己的家。
小芸也回家了,回去的是一把骨灰。
八月十五日晚上,張慧娟和牛曉東來到河邊,河邊聚集了很多人,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年輕人,身穿和服的女孩子們,紛紛把點燃蠟燭的河燈放入水中。月光下,一盞盞美麗的河燈順流而下,女孩子們雙手合十,嘴裡輕聲禱告。張慧娟放的荷花燈有三層粉紅色花瓣,中間是蠟燭,點燃蠟燭,輕輕放入水中,荷花燈微微顫抖著向下遊漂去,張慧娟低下頭默默禱告。
荷花或蓮花是佛家的象徵,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