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然要去青丘的。”
我汗:“我不帶你去,你找得到路?”
他一愣:“也對啊。”
我翻了一個白眼:“……找到我的心之前,你這話說的起碼早了萬八千年!”
他很是悠然自得的說道:“也就是說,我又上萬年的時間可以追求你嘍?”
我恍若聽不出他在調侃,很是認真得說道:“倒不用過萬八千年,再過幾個時辰,我的心再不回到我的身體裡,我就神形俱滅了。”我頓了頓:“到時候,我那兩顆眼珠子就送給你了,你每隔一千年吃一半,吃個四千年,再潛心修煉,過這麼萬八千年,你自己也能出來了。”
他好像急得很,還想說什麼,驟然而來的巨響震響整個鎖妖塔,地裂山崩的雷鳴聲自塔外傳來,一道強光劃破天際,塔牆四周的符咒被不知從何而來的風帶著紛紛揚起,靛藍色的閃電在塔中四散掃射,怨靈惡鬼紛紛逃竄,一時間哀鳴聲響徹整個鎖妖塔。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南音已經支起一層結界。
他道:“有人要破陣!”
我問道:“誰有那個本事?”
他閉著眼睛似在感受著什麼,陡然睜大了眼睛:“聲音是從外頭傳過來的。”他頓了一頓:“凌若,你現在還有力氣嗎?”
我點頭:“有。”
他揚起嘴角:“我們幫他一把!”
曲雲與強烈的振鳴,它怎麼激動成這樣?為了保護我那副殘破的骨頭,它沒有過來,只是撥了調子讓我趕緊過去。
我拉著南音,在我的骸骨旁邊一齊施法,震人心魄的雷鳴隆隆傳來,被符紙鎮壓妖魔一齊歡呼,鐵鏈被震的啪啪作響,一道強勁的金光劃過,隨即豆大的雨點劈里啪啦的砸在我的臉上,鎖妖塔被撕裂處一道很大的口子,怨靈妖魔尋找從外頭傳來的生氣蜂擁而至,卻又在一瞬間逃竄回來,有冰封的寒意自裂口傳來,隨後,一團刺眼的金光伴隨著寒冰的將入口封得嚴嚴實實。
急促的腳步聲在我面前停下,有清淡的冷梅香傳進鼻腔,等強光消散之後,我放下了擋在眼前的手,卻見到一身玄色長袍的東華,他的衣裳有好幾處撕裂開來,身上的傷痕一道疊一道,十分猙獰。
他跪坐在我的骸骨前,一雙漂亮的手不停的顫抖,終於碰上去的時候,亦有大顆大顆的淚珠滴在上頭,口中落出的哀鳴叫人心碎:“若兒,我來晚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下的去口親我的骷髏頭,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嫌惡心,反倒將我的屍骨抱在懷裡,小心翼翼的怕弄碎了它,只曉得他現在整個人都頹然不堪,表情的痛苦像鈍刀子割肉般凌遲著他。
他這麼個人,突然傷起情來還挺有趣,想到兩月前他趕我回青丘時那般決絕,便存了壞心眼要多看一會,哪知道他下面的話讓我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三千年前我護不了你,現在,我又失去了你。”他的手輕輕扶了扶我冰涼的髮絲,把臉貼在上頭,突然來了一句:“如今,我便去陪你。”
我心中是無比的感動,然而腦門子卻汗了又汗,本想安慰他一番,卻脫口而出:“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他像是沒聽到我的話,也聽不到任何動靜,閉上了眼睛,我怕他真的想不開,死在我面前,那就不是他缺心眼了,而是我腦殘。
我伸手搖了搖他的胳膊,他沒反應,我又喊了他,他還是沒反應……
靠,就這麼死了?
“東華!”我吼了出來,他卻連眼皮子也沒有抬一下,半晌才聽他嘶啞的聲音,那聲音無盡悲痛:“多謝姑娘替我照看我妻子。”
我實在是沒有心情同他開玩笑,心頭酸澀的很,揣著急擂鼓般的一副心跳聲,眼眶熱了幾熱,顫微微撲過去,我跟他此番算是千迴百轉,又傷感又歡喜,只伸手想抱他,他卻不動聲色的避開了,我堅持要抱,他推脫不得,這才抬起頭,虛虛的望我時順便帶了一句“姑娘自重”,然而話音剛落,看到我的臉時,陡然有驚住了:“若兒?”
我淺淺的笑了,半是感動半是哀怨:“你不是不要我了麼,那怎麼還好端端的叫我妻子,壞我名聲。”
他帶著水霧的眼睛愣愣的望著我,像被什麼刺中一般,本是死水無波的一雙眼,漸漸掀起黑色的風浪:“你怎麼成這模樣了?”
“……”我以為他要說什麼情話呢,害我白期待一場。
他看我的時候有很久沒能說出話來,我伸手挑了一縷他的頭髮,學著他的樣子,奈何我做不出他浪蕩起來依舊一本正經的臉,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