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還以為他沒發現,方才的惱怒一下子又被我此刻的心虛顛覆了一番,臉紅的像個蘋果,悻悻的說道:“那,要不,我也現出原身,你拔幾根我的,也算報仇了。”
他不置可否:“你拔了我的,我肉疼,我拔了你的,我心疼,怎麼算都是我虧了,我可不幹。”
“……”
拗不過他,環著他的脖子,他攬著我的腰,直接飄降到了蟠桃宴的門口,依舊是那個守門的小童,見了他那個嘴長得都要合不攏了,噴鼻血、流口水,一個也沒落……
我除了翻一個白眼給他,也說不出什麼了。
我為了閃亮登場,整張面孔上蒙著一層虛金色半透明的絲質面紗,完全看不出容貌,所以小童這番痴態斷不可能是因為我。
回過頭時才發現,這個浮玉雖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可唇邊勾起一個詭譎的笑,他的視線移過小童的時候,那一雙妖冶到驚心動魄的眸子,似蒙了一層單薄的霧氣一般,一吹即散,直讓人驚懼他禍亂眾生的美。
隨著他一起走進了辦宴的雲麓殿,我執意要鬆開他的手,攏了攏頭髮,徑自走向我的位置。
宴會開始之前,我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不斜視的閉目養神……
這副端容拒絕了所有的搭訕與八卦,我沒那麼多心思去應付那些與我無關的流言,上一代的恩怨,該止在我的手中了,我與這重羽,除了同是走獸之外,實在是扯不上太多的關係,我實在沒必要為她傷神。
所幸君墨從地獄將我接回來的時候就失蹤了,不然憑我的性子,若是遭受了這般的奇恥大辱,必定要將這對狗男女吊在我青丘的冥山上,任天雷地火無止境的折磨下去,方能解了我的心頭之恨。
來來往往許多人,本是該給我請安,可我一直閉著雙眼不曾張開,彷彿睡著了一般,這些人的衣料摩擦了一番,估計還是給我行了禮,只是有一個腳步聲走到我的身邊,卻沒有動靜。許是倒酒的小童,因為我聽到了酒液與白玉杯相碰的清脆聲。
還是梅花醉,因為有冷梅的清香飄至我的鼻尖,可,酒液帶起的濃醇中,獨獨這一縷香脫穎而出,倒叫我稱奇。狐狸耳朵尖,我彷彿聽見那小童的一聲嘆氣,似穿越了千年,帶著悲涼無奈。
有鼓樂喧囂響起,宴會開始了,我也睜開了眼睛,面前的酒杯小巧,我不再是當年那個怯生生的小仙,素手執起杯子的時候,這才想起來,我的臉上蒙了一層面紗。
我伸手想接下來,可卻怎麼也打不開那個結,斜對面的浮玉正朝我挑眉壞笑,我這才恍然大悟,他剛才突然超級熱心要幫我係繩子的時候,使了壞,打了個死結!
這個神經病!
我兀自氣得牙癢癢,越急越解不開,面前一大堆好吃的,只能看不能吃,別提我有多憋屈了。
重建青丘的那幾個月,我端著以身作則的架子,每日親自監工,吃喝起居都是同他們一樣的,甚至要比他們差一些,雖不至於苦不堪言,可到底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當務之急是要先把面紗取下,可我也擺不下臉把面紗直接扯下來,那樣鼻子眼睛嘴都會擠到一塊去,實在太過狼狽。
我今天來,還要把重羽這四海八荒第一美人的位置給擠下去,這可是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好歹要給我們青丘長長臉,別讓這個不知廉恥、巴巴地要住在天界紫宸殿的女人得意了去。
捏了訣想鬆開繩結,卻發現浮玉已經早一步下了咒,望著他的口型,聽著他傳到我耳邊的神識,他非我親他一口才肯給我解開……
我惱的想揍他,朝他走過去的時候,臉上帶著笑——是帶了殺意的皮笑肉不笑,只是,面紗之下成了一團模糊的影子,叫人看不穿而已。
悠揚的絃樂正奏到高/潮,聲音愈發激昂,舞臺中央的旋轉著舞袖的白衣女子相貌嬌美,膚色白膩,別說青丘罕有如此佳麗,即便天界也極為少有。
她衣著上繡著大片淺粉色的玉蘭,針線轉折的地方都穿嵌上了大大小小的金珠,在雲麓殿璀璨的夜明珠光芒照耀下,呼吸般明滅閃爍著。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燦爛的珠玉也已顯得黯然無色。
她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眸若春水,遊蕩有清波,頭上的金釵以粉霞為飾,玉顏香嬌,秀靨堪比花嬌,纖纖玉指如削根,粉唇如美玉,一顰一笑動人皆心魂。
她舞著,婀娜多姿的腰身無論旋轉於那個方向,全場的焦點都始終聚集在她的身上,不得不說,她美得有些讓人炫目。
舞姬吸引了許多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