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受建昌那筆研究款項,怎麼沒見她高風亮節主動自首呢?”
吳瓊氣的直髮顫:“這是誰下的圈套,你心裡應該明白。”
“我不明白。”邱震懶散的垂著頭,手指輕托起她下巴,舒服的吸氣:“真不用我送?……那等我電話吧。”
“姓邱的,你別把我逼急了。”吳瓊猛地扯住他領口,骨節泛白。
邱震沒掙脫,隨著她的力道微微弓身,距離拉近,他看到她近乎猙獰的面孔,和眼裡熾火一樣的兇光。他胸口一陣滯悶,但看她崩潰,他心裡湧起變。態的暢快感。
他笑笑:“會怎樣?”
吳瓊齒縫裡擠出來:“玉石俱焚。”
“好,”他收了笑:“我等著。”
車子轟一聲併入主道,邱震重重靠向椅背,呼吸不暢,好像她剛才的力道還在。他解開兩顆釦子,眼朝後看去,那抹人影漸漸變小,側身長立,站那一動沒動。
心裡說不出的情緒,不想承認又揮之不去。他跟自己較勁,翻出電話亂劃一氣,隨便撥通一個,剛好是那個大波妹。
他換了語氣:“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 ……
陸強和盧茵在候車區等候,乘上計程車用去十分鐘,車流緩行,逐漸開出機場車道。
盧茵摘下圍巾,低頭一繞,眼睛無意瞟向窗外,車子經過一號航站樓,門口停著許多私家車,她身體直了直,又朝外認真看去。
陸強注意到:“看什麼呢?”
她往後讓了讓,手指輕點著玻璃:“是他。”
陸強抬眼,往她指的位置看過去。車附近站著一高一矮,瑟瑟寒風中,劍拔弩張冷漠的對峙。
車速很快,在車窗上一晃而過,盧茵坐回去,側頭看他,他早已收回視線,後腦輕靠著椅背。
盧茵舔舔唇:“那個女人我剛才見過。”
他附和的應一聲。
“在機場的衛生間,她躲在裡面吸菸,後來我還差點碰倒她……她看上去精力不太足,比我還要瘦,沒想到和他是一起的。”
陸強問:“累不累?”
“不累,睡了一路。”盧茵隨意答。總覺得她特別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晚上出去吃?”
她想了想,“在家裡做吧,一會兒剛好經過市場。”盧茵往他身上靠了靠,陸強就勢把她摟懷裡,聽她問:“那個女人你認識嗎?”
他不想騙她,更不想她對過去事情瞭解太多,便閉眸養神,當沒聽見。
盧茵貼著他胸口,努力回想,驀地記起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她在警局門口,看見譚薇帶領兩人出來,那天她穿一件紅色棉衣,利落的短髮,微弱光線下,映出一張模糊柔和的五官。
也是那晚,她從譚薇口中得知了她的身份。
***
生活終於回到離開前的軌道,盧茵年後公休加請假,工作堆積如山,忙了一個多月才閒下來。
在走廊上偶遇陳瑞,兩人若沒有公事接觸,很難碰面,自打去年和陸強確定關係,她坦然告訴了陳瑞,他也知情識趣,之後便沒再糾纏。
寒暄了幾句,陳瑞說自己交了女朋友,是休假期間相親認識的,兩人談得來,工作家庭相當,有深入瞭解的打算。
盧茵真心替他高興,又不免唏噓時間過的太快,腦中忽地彈出一個名字,陳瑞對她初現好感時,她和劉澤成剛剛分手,原先以為,除了他不會再碰見真心喜歡的人,即使碰見,感情必定不如這份深刻。
一晃過去一年,她身邊已有了另一個人,最初的想法,也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改變。
盧茵笑笑,走到路的盡頭,推開窗,窗外是不斷晃動的樹梢,拿手指碰了碰,枝條已沾染綠意,春風和煦,全新的一年。
她輕輕的呼吸,站了片刻,給陸強發了條資訊。
陸強今天白班,他工作照舊。
老李女兒生子,夫妻二人忙著照看,提前辭職去了外省。小區物業陸續有幾人離開,這工作沒多大意思,如今不是一個人,陸強早為將來打算,也開始尋思別的道兒。
保安亭臨時招來新人,是個農村來的孩子,比陸強小一旬,為人憨厚老實,工作上也專心稱職。
陸強住在盧茵那兒,市場裡的房子交了三年錢,他索性便宜轉租給他。那孩子心中感激,一口一個大哥的叫著,但凡重活累活都搶著幹。
這日他按時和陸強換班,陸強和盧茵約在外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