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餐館前,碰到一個熟人。她幾乎瞟一眼,就認出了他,那身影太熟悉,以至於不用特意搜尋就能辨認。
盧茵迅速扭過身,邁了半步,已經遲了。
後面一道聲音,“茵茵?”
盧茵停下,那一刻,她表情幾近扭曲,下意識想逃開,那聲音尋過來:“盧茵!茵茵?”
她背對著沒有動,很快,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繞到她的前頭,兩人隔了一米的距離。盧茵低著頭,手上攥緊袋子,沒有看他。
“真的是你,”那聲音能聽出幾分驚喜,頓了頓,慢慢轉成小心翼翼,“我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盧茵垂著眼,恰巧能看見他的鞋尖,從前油黑鋥亮的皮鞋,現在佈滿灰塵。眼睫抬了抬,他襯衣下襬掛在西褲外,邊角皺的像抹布,如此狼狽邋遢的形象,是她從沒見過的。
她終於對上他的眼睛,笑了笑,她知道,笑的應該不好看。
劉澤成見她笑了,也咧起嘴角,看她手裡拎的東西:“去買菜了?”
盧茵‘嗯’了一聲,沒有別的話。
劉澤成又往她手上掃了幾眼,透明的袋子,一目瞭然,裡面有洋蔥、排骨、西蘭花及兩瓶白酒,沒有鯰魚和西芹。
他眼神暗淡,苦笑了下:“家裡來客人了?”
“沒有。”盧茵說:“我自己吃。”
他頓了頓,像嘆一口氣:“也對,自己做的才最健康。”
說完這句話,詭異的安靜了幾秒,劉澤成尷尬輕咳,想抬手擋一下,意識到手上都是累贅,半道兒又放了下來。
盧茵這才注意到他的雙手,一邊是大兜兒的零食和日用品,另一邊提了三包尿不溼及打包的飯菜,肩膀斜跨著女士揹包。她的心無可抑制的疼了下,盧茵承認,直到現在她仍然做不到無動於衷。
腳尖轉了個方向,她想離開,劉澤成卻格外話多:“今天吃的鯰魚。想到咱家門口……”意識到不對,他趕緊改口:“這兒門口做的不錯,趁著今天有時間,就過來吃了……”
他聲音模模糊糊,帶著若有似無的眷戀和悔意,一雙眼貪婪的盯著她臉,不願移開。
又過幾秒,劉澤成往前挪動寸許,終於問出來:“茵茵,你過的還好嗎?”
他眼帶柔情,仔細描摹著她的五官,想把心底那股疼惜表現在臉上。
盧茵淡笑:“就你看到的這樣,上班、賺錢、做家務,偶爾做頓好的犒勞自己。”她慶幸不是兩個月前碰見他,最起碼現在臉色是紅潤的。琢磨了下他的心情,問一句:“當爸爸的感覺好嗎?”
這句話輕飄飄問出來,劉澤成一堵,聽出她的奚落。曾經被他無情揮霍的平靜生活,對現在而言,都是奢侈。默了默,他低聲說:“沒,還有一個月呢。”
剛說完,後面有人喚了聲:“老公?”
劉澤成一激靈,趕緊應了聲,招呼沒來得及打,就往飯店門口跑。
門口走出個女人,肚大如鍋,扶著腰,站在臺階上。
那人嬌嗔:“老公你幹嘛呢?”
“這不等你嗎。”他伸出胳膊,遞到臺階上,讓她扶著下來。
女人抱怨:“這什麼破地方啊!廁所髒死了,再不來第二次。”
劉澤成悶頭不吭聲,兩人往相反的方向慢慢走。
女人忽然問了句:“剛才見你跟人說話呢,我沒看清,那誰啊?”
劉澤成一驚,垂下眼:“沒誰,一個同事。”
女人‘哦’了聲,也沒追問,絮叨著:“腳痠,回家幫我捏捏,頭髮也該洗了……對了,你沒給我買洗髮露……”
劉澤成應著,狀似無意的回了下頭,原先站的位置空無一人,哪兒還有那女人的身影。
***
盧茵回到家,洗過澡,換了身衣服,去廚房準備晚飯。
她行為如常,和平時沒什麼不同。
燒水,焯排骨,沖掉血水後,裹上幹澱粉,下油鍋煎至金黃色;西蘭花摘淨,拍蒜瓣剁成粒狀,油鍋七成熱,投進去快速翻炒……
她動作嫻熟,手腳利落,兩道菜很快端上桌,又倒了半杯酒,坐下來,遲遲沒有動筷。
總覺得太單調,又從冰箱翻出半包蝦仁和青椒,蝦仁用水洗淨控水,青椒切成小塊兒。
分別裝盤後,她開始處理洋蔥,剝掉外皮,用刀橫著切開,沒過幾秒,一股辛辣味道充斥在空氣裡,眼睛一陣刺痛,眼淚不受控制從淚腺流出來,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抹掉,又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