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興奮,內心變的越發平和。好比滿心歡喜的東西,千辛萬苦得到,反而不知該怎麼用。
這也許就是茫然。
陸強翻了個身,側躺著。
他住12人大監號,人多雜亂,空氣中彌散一種拘禁和腐朽的氣息。不時有人囈語,也有隱蔽角落的鐵床,發出吱嘎吱嘎有節奏的聲音。在這裡,這種現象太普遍,大夥兒見怪不怪,根本不放在眼裡。
上頭鼾聲震天,陸強睡不著,低低‘操’了聲,朝上踹一腳床板。
上面動了動,終於沒動靜了。
旁邊床位的人翻個身,伴隨幾聲壓抑的咳嗽。
陸強望過去,聲音壓的極低:“鄧老頭,你睡不著?”
老鄧說:“要出去了,你不也睡不著。”
陸強嘿嘿笑兩聲,“心虛著,落不著地兒。”
老鄧說:“出去找好落腳了?”
“裡邊兒給找了個工作。”
“也好。”老鄧嘆氣:“出去就別再進來。”
陸強哼了聲,“老子不在,沒法兒照看你,以後多幹活少說話,碰見挑事兒的就繞著點兒。”
“知道。”
“我出去了來看你,給你帶吃的。”
老鄧輕笑:“甭管我,好著呢。”
老鄧不理他了,用背衝著他。陸強嗤笑一聲,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裡邊兒這六年,百態無償,一夕之間,種種畫面彷彿歷歷在目。
陸強曾經叱吒風雲,可站得越高摔的就越慘,樹倒猢猻散,他一招從天堂掉進地獄。
混這麼久,他結下不少仇怨,仇家等著盼著他栽倒那天。現在想想,能渾吞個兒活到現在,也算是奇蹟了。
剛進來那段兒,他每天身上沒有不帶傷的,裡面蹲著的,外面派來的,咬牙切齒想要弄死他。
陸強鐵骨錚錚,硬起來是條漢子,捨命也和那幫人死磕。
要不是鄧老頭,他早就死了。
一幫人弄他一人,削尖的牙刷險些插入他脖間大動脈,最後時刻還是鄧老頭伸出手臂幫他擋了那一下。
當時眾人都愣了,周圍鴉雀無聲,他盯著他肩上傷口,雙目赤紅,青筋暴起,連帶太陽穴的刀疤也要立即爆裂。
他歪頭吐了口唾沫,蹲下來,拍拍老鄧,聲音沙啞的像被撕破嗓子:“老頭,忍著。”
他速度極快,下一秒,那支牙刷已從老鄧肩上拔下來。
老鄧悶哼,周圍人也倒抽一口涼氣。
事情只不過發生在片刻間,大夥還處在震驚中,只見陸強突然轉身,一個猛撲,握住牙刷的拳頭已經杵進對方肋巴。
現場一片混亂,那幫人齊齊向他衝來,陸強無法兼顧,很快被抵在牆角。領頭人面色凶煞,握著牙刷直刺向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