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平日的工作是在吧檯調下酒,幫客人點下單,說實在,活真的不多,也簡單易學,她提點了幾句見宋池記下後,便先一步離開了。
與她同在一個班的是一個年紀與她相仿的男孩,一看裝扮就知道已經不是學生了,至少不是像宋池這樣的好學生,打扮嘻哈,耳郭上一排耳釘,銀光閃閃,還畫著眼線,酷炫至極。
這人看起來雖然古怪,但為人還是挺好的,有了林可的交代,他自己更是攬下了許多活,讓宋池很多時候都無事可做只能乾站著。
工作了一兩個小時後,宋池也發現這酒吧的確沒自己想象中那麼魚龍混雜,但是難免有一些是她無法接受的。
比如此刻距離她不到五米的那個卡座上,一個濃妝豔抹,打扮時髦,裝著暴露的女人變如一隻八爪魚般貼在一箇中年男人身上。
之所以說中年男人,是因為那人的頭髮已經掉得只剩下外圍一圈,成了名副其實的地中海,身材還嚴重走樣,在她眼裡,也就‘中年男人’這稱呼適合他了。
而那中年男人此時一隻手摟著那女人的細腰,另一隻手不是摸摸她下巴便摸摸她頭下的部位,一臉惡狼樣,看得宋池直髮怵。
“你別見怪,這種地方哪有乾乾淨淨的。”古怪小哥見她皺著眉盯著那一桌的人看,便好心上前解說了下,手上還拿著抹布擦著高腳杯,“你以前沒來我這種地方吧”
宋池點了點頭,宋父對她的要求一向嚴格,上大學以前,她晚上十點前是必須回到家的,現在在外住宿,雖然沒有宋父盯著,但這習慣一直跟著她,像這種適合夜生活的地方,她基本上是不會進來的。
這吧檯常有人過來,古怪小哥和他說了一兩句便又去忙了。
宋池又看了下剛剛那個卡座,見兩人已經嘴對嘴親上了,趕緊別開了眼睛,她怕看久,明天會吃不下飯。
這時,點餐系統有了新訊息,點開一看,是A04座點酒,一瓶格瑞那達朗姆酒。
她對這些酒並沒有什麼研究,將票子列印出來後便遞給了小哥,他接過一看,眉一挑,不禁吹了聲口哨。
宋池納悶,“有問題嗎?”
小哥笑著搖了搖頭,“沒有,這酒出了名的烈,幾乎沒人會點它,今日這哥們有膽量。”他說著,搖頭晃腦開了後邊倉庫的門去取酒了。
不消片刻,便從裡邊出來了,將酒往托盤上一放,又添了兩個小酒杯,很小的一種,宋池以前都沒見過。
“這酒太烈,喝多會出人命。”
聽他這麼說,宋池一臉驚詫地又打量了下托盤上的酒一眼,就一普通的透明玻璃瓶裝著,外面貼著標籤,外國語,她看不懂,蹙眉,這東西,真那麼玄!
“你拿過去,A04,別走錯了。”
宋池點頭,接過了托盤。
藉著酒吧裡交相輝映的霓虹燈光,宋池小心翼翼地將酒送到了A04座,那個卡座靠近角落,相比較其它位置更顯昏暗,都已經接近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了。
就著微弱的光線,她將托盤放到了桌子上,拿出兜裡的開酒器開了酒,心裡記著那小哥的話,便沒有幫顧客先斟上。
“請慢用。”
說了這話,她便拿起托盤打算回去,遠處的燈光正好掃向這邊,她藉著燈光看了下卡座上的人一眼,這一眼,便讓她臉上的笑容猛地僵住。
黑色的皮沙發上,一直以來都風度翩翩,神清氣爽的人,如今卻衣衫不整,滿臉頹唐,以前修得乾淨利落的短髮,如今長了幾分,額前的碎髮垂下,擋去了他那一雙幽深的眸子,高挺的鼻樑下,薄唇的四周,佈滿了青色的鬍渣。
他的眼神並沒有落在僵硬在原地的人身上,而是看向了桌上那剛開了口的酒,對著躺在他懷裡的,濃妝豔抹的,妖嬈的女人開口,“你要的酒來了,開始吧。”
他的聲音帶著笑意,臉上的表情也是她從未看過的放縱,在那女人嬌笑一聲捻起果盤上一顆櫻桃遞到嘴邊時,還噙著笑張口吃下,邪氣無比。
宋池嘴唇微微顫抖著,顯然無法忍受這幾日一直在腦海裡閃過身影的人,如今在這種地方,喝著酒,還與這些個‘不三不四’的女人調…情。
她仍在那站著,但卡座上的人並沒有注意到她,只見那女人慵懶的自顧塘身上離開,肩上那寬鬆的肩帶隨之落了下來,露出了白皙的香肩,那美麗的鎖骨如蝴蝶一般,刺痛了宋池的雙眼。
她嘴角帶著笑,拿起剛呈上的酒,將兩個杯子都倒滿,然後拿起一杯遞給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