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事,居然不是第一個告訴我?”
“對不起,這樣亂七八糟的事情,我確實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和你說……”
“這種事你不和我說,還能和誰說?你為什麼總喜歡一個人憋了一肚子的秘密,不肯跟別人傾訴?我碰到什麼開心和不開心的,總想著第一個告訴你……王八蛋!!那個陷害你的孫子應該去腦科吧!他腦子絕對有問題!!……”她心情很亂,一開始還在抱怨杭迦白,可沒說了幾句就開始沒完沒了地罵那個栽贓陷害杭迦白的15號床病人。
還越說越激動,頗有種衝到醫院去把這人揪出來給他一耳光的衝動。
多少年沒這麼暴脾氣了。
杭迦白耐心地聽著電話那頭紀桐的罵罵咧咧,嘴角始終噙著一抹笑。覺得她很可愛,又不禁為她那麼在意自己而感動。
原來一件事由兩人分擔,會變得這樣容易。
最後他聽得耳朵嗡嗡響,無奈地輕嘆著,換了個手拿電話,“桐桐,消消氣。我先去洗個澡,中午來找你吃飯,好嗎?”
“我過會兒要去一趟公司,昨天有點事情還沒解決,大概傍晚才能結束。”
杭迦白又不假思索:“那我給你當司機。”
落魄的外科大夫淪為司機謀生活,紀桐想著這個畫面,有點心酸,又有點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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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總算忙完了所有事,紀桐的週末也隨之走到了盡頭。
杭迦白為表歉意,親自在家下廚做了一桌家常菜。他總記著她的口味和喜好,愛吃有嚼勁的肉和海鮮,不愛吃黏糊糊的蔬菜。
等開飯的時候,紀桐在書房裡上網。杭迦白的電腦桌面很簡單,居然還是windows預設的經典桌面,資料夾整理得乾乾淨淨,網頁書籤也只是一些醫學網站。實在無聊的時候,她又手欠了去看迅雷下載記錄。
前陣子她借了程熙的迅雷賬號下電影,結果被離線列表裡那一排羞恥的日文字元給驚呆了。可程熙倒好,居然還冠冕堂皇地說,男人的迅雷就像女人的淘寶,裡面住滿了你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
杭迦白沒有迅雷會員,下載記錄裡也只有手術相關的影片資料。很無聊,卻也很不怎麼真實。
她忽然在想,這漫長的五年時光裡,他是否真過得這樣孤獨而索然。
沒有娛樂,沒有*,生活就是永無止境的工作。
書架上有本冊子格外顯眼,紀桐拿過來看,居然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給周卿夫婦的資料。
她彷彿可以想象到杭迦白孤獨一人坐在書桌前,一遍一遍仔細閱讀著她這些年策劃過的婚禮案例。
那麼好的人,居然還有人要陷害他。
更過分的是,連她這個做女朋友的都總愛跟他胡鬧。
夕陽斜下,淡淡的暖色平鋪在書桌的窗臺上,仙人球靜靜享受著最後的天光。杭迦白養了很多仙人球,紀桐問過他原因,他只言簡意賅地總結為“好養”。
這一刻紀桐看著那顆綠色的刺球發呆,忽然有點明白了他的心思。
在他柔軟的內心深處,其實比任何人都要害怕死亡,和離別。
從杭迦白的書房出來,紀桐感慨萬千,第一反應就是跑到廚房裡把他緊緊抱住說“對不起”。
從前總是愛面子,很少主動向他道歉,可她現在才明白,原來最該道歉的是自己。為了母親再婚的事情,她可沒少對他發脾氣。
杭迦白受寵若驚,調了小火轉過身,訝異地問她怎麼了。
她還是悶悶不樂,搖了搖頭,說自己從前太任性。說是怕母親再婚,其實真正害怕的是到時候只剩自己孤獨一人。
於是她茫然地跟他請教:“白開水,人類是不是世界上最怕孤獨的動物?”
杭迦白想了想,反問她:“聽說過‘孤獨的喬治’嗎?”
搖了搖頭,她問他那是什麼。
“世界上最後一隻加拉帕戈象龜。它在公園裡待了近40年,曾因對異性缺乏興趣令公園苦惱不已,被多次促使與類似龜種□□都以失敗告終。四年前它去世了,象徵著這個物種徹底在地球滅絕,我認為那才叫孤獨。”說完,杭迦白又補充道,“人之所以會覺得孤獨,是因為各有各的想法。不願意接受他人的論調,又沒辦法把自己的思想強加於人。這時候,人就會覺得孤獨。”
紀桐點點頭,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可這種孤獨對那隻什麼龜來說,就算不上什麼了。”
“是啊。”他回過頭繼續炒菜,卻悄悄側過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