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秋小風聽出那個主子的聲音有點兒耳熟,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是誰。過了一會兒,腳步聲近了,秋小風抬眼便看到了那個領頭站在他面前。他的黑布靴上沾染著泥漬,只怕是院子裡帶過來的。
那領頭的說,“你還是不肯說?”
秋小風緘口不言。
那領頭又坐在那張椅子上,看著秋小風,點頭讓人把飯菜端給他。秋小風知道沒毒,在這裡殺了人,就算是官府也查不到。何必要浪費那一袋□□。
秋小風把飯吃了個精光。
擦了擦嘴,坐在地上看著那個總領。
“既然吃完了,那就接著上刑。”領頭便叫人把秋小風拖出來。秋小風坐在地上,身上已經皮開肉綻,不碰都疼。那烙鐵燙壞的那塊已經化膿,噁心得很。
秋小風吃不準那人會不會真的弄死他,於是便道,“我說。”
原本領頭便知道秋小風有貓膩,此刻見到他開了口,便生出一種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感慨來。
“說。”
“我以往在府上,看見有個人偷偷摸摸對著外面放鴿子,我當時只看到一個背影,猜想是他往外通風報信,因而對他多留意了幾分……”
秋小風胡編亂造,放鴿子這種事,向來刺客都有的。
見秋小風說中,便道,“我下屬同樣看見有人半夜裡放鴿子,你說你碰巧看見,你可認得他?”
“我經常同他一起做工,名字倒是記不得太清楚,那個人姓李……”秋小風觀察著那個裡頭的臉色,見他變色,又說,“不、不對,姓陳。”
“對,是姓陳。”
秋小風又給蒙對了,只要擴大了範圍,總會說得中。
“你帶我去見他,我能認出來。你若是不信我……”秋小風說到了一半,忽然昏死過去。總領也有點懷疑,拿不準是他看到了刺客,眼見他昏迷過去,為了不放過一絲一點的機會,便叫上大夫,稍微給他處理了一下傷口,把他給弄醒。
總領拉著秋小風往院子外頭走,許久沒見到過太陽,眼睛又不適應了,秋小風只得將眼睛眯起來。那總領邊走邊說,“那人是姓陳,只可惜放火之事後就不知所蹤,我斷定他還在府上,只是殺了人易容。可是易容容易,但縮骨難,你若是見過他,一定能認出那個人的身形。”
“總領為何不叫您的手下來確認。”
“他死了。”
過了一會兒,方管家就將這府上的所有小廝丫頭都召集到了院子裡來,好讓秋小風一個一個的辨認。秋小風並沒有見過什麼細作,因而在每個人面前都停留了一段時間,盯著臉看許久。
小廝各個毛骨悚然,生怕秋小風指認。
尤其是那個劈柴小哥,從前的罪過秋小風,害怕秋小風拉他下水。當秋小風走過他邊上,那小哥被嚇得尿了一褲子。
秋小風沒有見到柳條,總領說他在火中喪生,心裡有些惋惜。
其實秋小風此刻的模樣頗有殺雞儆猴的效果,劈柴小哥的承受能力其實也沒有那麼差,只是看了秋小風一身傷,血淋淋的,只怕自己被指認出來,也是這種結果。
秋小風轉了一圈,卻誰都沒有指認,說,“那個人不在這裡。”
領頭有些怒,問,“果真?”
“那個人只怕已經死了。”秋小風眯眼睛,冷道。
秋小風的嗓子很啞,說出的話也有些嘶聲力竭。
“一派胡言。你耍的什麼把戲?”領頭的將劍架在秋小風的脖子上,那把劍要是再推進去半分,秋小風就沒命了。
“總領難道從不懷疑到死人身上?這世上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再者說,他的死,也不一定是真死,金蟬脫殼之計您應該有所耳聞,他有心逃了,哪能站在這裡讓您挨個選呢?”
“他潛伏進來自不容易,日後當做他主子的眼線,哪能這麼就逃了?你若是指認不出,我就當你是同夥處置!”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既然是高人,能來一回自然能來第二位,不知您可曾見到過魔教的易容術,當真出神入化,精妙絕倫。”
聽他突然提到魔教,總領便覺得這個人不好應付。
“你是說,是魔教的細作?”
秋小風又說,“魔教同皇城作對,若是皇子受傷,魔教自然樂意。魔教殺手見縫插針,無惡不作,二十八舍星主也是隱匿世間無人知曉其真正的身份。就算不是魔教的意願,也難保有人要借魔教之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