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靠牆的單人床上坐著一個魁梧的大漢,感覺他一個人就填滿了半個屋子。大漢裸著胸膛,半個身子裹滿繃帶,繃帶上滲出斑斑點點的黃水和血跡,是很嚴重的燒傷,飛坦的“熾日”的傑作。真難為頂著這麼重的傷他還能清醒的坐著,靠著牆很輕鬆的樣子。
看到飛坦一馬當先地走進來,埃特下意識的摸了摸腰腹部的繃帶。飛坦冰冷的金眸與埃特的棕眼對上,這一對昨天還在八區外面生死相搏的新鮮出爐的“隊友”之間迸發出外人難以解讀的“激烈”交流。
一手握著劍的飛坦鬆開了我的手,騰出手來也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應該是在摸他衣服下面的繃帶。只是比起對面埃特的悽慘,飛坦看上去嚴重的外傷已經在我的言靈和他自己的念力輔助下快要結痂了,在飛坦超強的耐受力下都不影響他的行動。
“你很不錯啊,小鬼。”半晌,還是埃特先開了口,不顧自己一身悽慘的燒傷,他居然還帶了點貨真價實的欣賞。
飛坦陰鬱地打量他半晌,道:“能傷到我,算你有點本事。”
埃特聞言大笑起來,剛笑了兩聲就沒了聲,明顯是牽扯了滿身的傷口,疼得臉上肌肉扭曲。
……這傢伙腦子沒傷到吧?
飛坦微眯了眯眼道:“熾日的滋味很不錯吧?我說了會讓你們滿意的。”這當然是挑釁。
“嘿嘿,做敵人不錯,做同伴更不錯。”埃特道,說著,他有些遺憾的咂咂嘴:“就是可惜了賽克斯那小子。”
“怎麼,你又要給他報仇嗎?”飛坦低啞地道,他摸摸細劍的劍柄,有些期待的掀起嘴角。
“什麼啊,報仇這種事,賽克斯才會做啊,我就是個幫忙的。”埃特摸摸頭,坦然道:“而且隊長說你們很有用,拉攏過來比較好。”他從床上居高臨下俯視飛坦,露出一個有點憨厚又有點奸詐的笑容,道:“小鬼,你不用激我,我是不會和你動手的。”
“……嘖。”飛坦斜著眼睛神色陰鬱地看著他半晌,洩氣地鬆開了手中的劍柄。
“好了好了,之前的事也是個誤會,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就沒必要再提了。”特奧夫之前一直在旁邊笑看著,這時候才出來打圓場,說道:“現在大家都見過了,趁著所有人都在,我們把第二份契約簽了,然後也該吃午飯了。”
作者有話要說:
讓大家久等了~本週作者也有努力哦!
第48章 各懷鬼胎
“就在這裡籤?”埃特瞅瞅自己一身的繃帶,道:“叫賽文過來吧,我聽到那傢伙已經回來了吧?”
“怎麼,賽文上午出門了嗎?”特奧夫問道。
“隊長你出去沒多久他就不見了。估計是去哪裡發瘋吧。”埃特不在意地道,“還不是昨天晚上……”他聳聳肩。
“好吧,我去叫他。”特奧夫起身道。
房間的門被敲了兩聲:“隊長,我在這裡。”
敞開的門外,賽文恰好走過來,一手提著摞在一起的四把椅子,就是那種最普通的一個圓凳下面四根鐵桿,鏽跡斑斑。他走進來,把椅子放在埃特的床邊,平平道:“我來送椅子。”
“正好,賽文,我們正要叫你來籤契約。”特奧夫道。
“哦。”賽文死氣沉沉地應了一聲,對此沒有任何表示,只是低著頭默默地搬出一把椅子坐在房間的桌子旁邊。
特奧夫道:“把桌子往這邊拉一點,大家都坐下”,伸手把靠在牆邊的方桌拉到埃特床邊,賽文默默地向前拉了拉椅子。特奧夫把剩下摞在一起的三把椅子舉過桌子遞給我們,庫洛洛接過,分開擺在桌子旁,我們坐下,正對著房門的方向。
特奧夫拉過原本擺在桌子旁的木椅背門而坐,賽文靠牆和坐在床上的埃特相對。房間不大,六個人坐得滿滿當當,但也不算很擠。
特奧夫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說起來那公文包遜斃了,邊角都磨得褪色,難為他也好意思一直帶著——掏出那張珍貴的空白的契約,輕輕放在桌上,又掏出一根筆來放在手邊。
“首先,雖然大家都已經認識了,但我還是再介紹一下。”特奧夫說道,環視一週,從坐在他左側的埃特起逐個道:“埃特、飛坦、莉迪亞、庫洛洛、賽文……”
耳朵裡飄過特奧夫虛偽而無聊的開場白,我坐在冰涼的鐵凳子上,雙眼無焦距的盯著桌面上的契約,不時用餘光偷偷打量坐在我側面的賽文。賽文佝僂著背坐在桌子邊上,垂著眼盯著桌面,似乎看得心無旁騖。
這個賽文不大對勁,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