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身後那人真的停了。反射性往我脖子上戳的玻璃片也猛地止住了,將將戳到我柔軟的肌膚上。
腎上腺素讓我從尾椎骨到後腦勺麻成一片。
我趕緊一把拉下那人舉著玻璃的手,腿一軟,踉踉蹌蹌地向外擠去,那人攥在我胳膊上的手勒了我一把,我使出渾身解數一掙,掙脫了,好歹遠離了那傢伙。與此同時,庫洛洛見機搶上,握在手裡的匕首向那個人腹部扎去。
這一紮……居然沒扎進去。
庫洛洛明顯怔了一下,再想扎,那被我定住的傢伙已經恢復了動彈,一手去擋庫洛洛的匕首,一手握拳,揮舞著向他臉頰打去。
“住手!”我再次使出吃奶的力氣大吼一聲。
那人又僵住了。
庫洛洛這次匕首上撩,向他眼睛扎去。
那人這次很快恢復了知覺,頭向後仰,變拳為爪去擋刺到他眼前的匕首。他徒手握住了鋒利的刀刃,居然沒有被割傷,反而發出利刃刺到硬物的聲音。他手下用力一攥,精鋼的匕首居然被他像紙片一樣攥癟了!
那人鬆了手後退幾步,站定身子,庫洛洛握著刀刃完全變形扭曲的匕首,留在原地不動。
雙方一時僵持住了。
我和庫洛洛看到他手上被捏癟了的匕首,驚疑不定地盯著對面那人——這是什麼怪物?
對面那人是個男孩,比我高出半頭多,大概六七歲左右。灰髮灰眸,修眉長眼,下頜尖削,模樣很有幾分俊俏。他站直了身子,一臉見獵心喜的盯著我,狹長的眼睛裡灰瞳仁兒閃著無機質的光,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盯上了我,令人不寒而慄。
“會說話?這就是你們的秘密?”那傢伙嘴角噙著笑,輕佻地對我說。我也不想對著個六七歲的小鬼用“輕佻”這個詞,可看看他那擠眉弄眼的怪樣子,呵呵!
庫洛洛看看手裡的匕首,再看看他,最後半懷疑半回憶地皺著眉,對那傢伙道:“你是念能力者?”
那傢伙跟沒聽到似的,對著敞開的集裝箱聞了聞,一臉享受地說道:“嗯,食物的味道。”
“你!”庫洛洛暴躁起來,從來沒有人用這樣挑逗的態度忽視過他,到底年紀小,沉不住氣。看到那個灰頭髮的嘴角得逞似的向上揚了揚,哼哼,也不過是個小鬼罷了。
我一拉庫洛洛,對那個灰頭髮道:“那天偷看的人就是你吧!”
灰頭髮這回不裝沒聽到了,轉過身來攤攤手,裝無辜:“你在說什麼?”
“我記得你的頭髮!”我冷笑道:“灰色的頭髮可不常見!”
“哼,想詐我?”灰頭髮回以冷笑一聲,“大晚上的……”他猛地住了口。
“晚上?”我裝做驚訝的表情,好傢伙,那天晚上偷看的人果然是你!看來我們早就被你盯上了,耐性真是好啊!我恨得牙癢癢,故意說道:“上個星期,偷看萊亞嬤嬤和那個女人打架的人不就是你嘛!明明是個白天!”
“你!”灰頭髮惱羞成怒,不知道我到底猜沒猜出他就是那天晚上偷看我們吃胃藥的人,很是做作地憤怒道:“那天踩了我一腳的人就是你!”
“我還沒說你絆了我一個大跟頭呢!”我嘲笑地挑起一邊嘴角,“趁機跑到念壓裡開了念,哦?你運氣很好嘛!”膽子這麼大,怎麼沒弄死你啊!
提到念,灰頭髮立刻找回了底氣,雙手抱胸,冷笑道:“你也不差啊!不是念的特殊能力?你說,我要是說了出去……”
“那你就是個傻瓜!”我飛快地介面道。小樣,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忍到開了念才一個人跑過來?是,沒有什麼是不能談的,可條件得我們定!
“你才開念一個星期吧?”庫洛洛冷不丁地說道,開口就是會心一擊:“念量大小需要長期的修煉積累,只開念一周的話,你的實力也就只比普通人強一點罷了。”
“我的念量再少,收拾你們也夠了。”灰頭髮意有所指地瞧瞧被庫洛洛丟在地上的捲曲變形的匕首。
“不過是堅罷了。”庫洛洛嗤笑一聲,“我承認你確實有天賦,才開念一周就研究出了堅,用更多的氣包裹身體以強化自身功防?”看灰頭髮陡然一變的臉色就知道他說中了,“可惜堅的維持最消耗體力。你能堅持多久?一分鐘?兩分鐘?”灰頭髮咬牙,庫洛洛繼續道:“唸的四大行纏、絕、練、發,你根本一個也不知道吧?開了念卻不會運用,如入寶山空手而回,根本不足為懼。”
說著,他看到灰頭髮難看的臉色,給了他一個矜持的微笑,還帶著點靦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