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當即加快腳步來到馬伕人身前向她抱拳一禮。“見過夫人。”
馬伕人輕輕地把頭一偏,露出一抹雪白如凝脂的修長脖頸,柔聲回道:“喬大爺多禮了。”
喬峰搖搖頭,一雙虎目只痴痴地凝視著馬伕人,誠摯言道:“我待夫人,如何禮數週全,亦不為過!”
馬伕人想不到這粗豪之輩說起甜言蜜語來亦是別有一番滋味,忍不住噗哧一笑,嗔道:“喬大爺深夜相邀,本已是不合禮數了。”
哪知喬峰聞言驀地瞪住了她,眼底隱隱露出又是痛楚又是痴狂的神色來。馬伕人正被這一雙眼看地不知所措,喬峰忽而沉沉一嘆,恨聲道:“你為何不等我,竟早早嫁人?”
喬峰此言一出,馬伕人只覺心頭滾燙竟不知不覺地落下淚來。
“別哭。”喬峰沉聲言道,粗糲的指腹在她的面頰上重重一抹。“今晚月色怡人,夫人陪我走走罷。”
馬伕人哪裡吃得消這等粗豪的溫柔,頓時如乖貓一般輕輕點頭,小心翼翼地跟在了喬峰的身側。哪知才走了幾步,她的膝頭忽而一麻,整個人往湖裡滑去。
“小心!”喬峰眼明手快,急忙出手將馬伕人拉了回來。“夫人,可有大礙?”
馬伕人乍然遇險驚魂未定,卻是將方才的一腔柔情都拋諸腦後了,只後怕地道:“這裡好生危險……”
怎料不等她把話說完,喬峰已然笑道:“原來夫人也與喬某一般忐忑。”
喬峰有此誤會,馬伕人自然不會明言自己方才只是失足,當下低頭回道:“奴家本是個弱女子,哪如你們男兒這般鐵石心腸?”
喬峰方才拉住馬伕人的手始終未曾鬆開,此時已不知不覺撫上了她的面頰。“不知夫人可識水性?”
喬峰忽然不再順著自己說話,馬伕人心底頓時驚跳了一下,卻仍是下意識地低聲答道:“閨閣女子,弱不禁風,哪裡識什麼水性?”
“是嗎?”喬峰低聲反問了一句,又是微微一嘆。“可惜了!”
馬伕人見喬峰神色忽冷,心中竟隱生懼意,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哪知尚未與喬峰分開半臂之距,她整個人便被喬峰用力一扯,背對著喬峰跌入他的懷中。感覺到喬峰的雙臂猶如鐵鑄一般死死箍著自己,馬伕人不由強笑著道:“喬幫主,瓜田李下,還是先放開奴家罷!”
喬峰充耳不聞,只低頭在她頸邊深深一嗅,右手拇指則緩緩地搭上了她的後頸。“可惜,鴛鴦戲水、人間至樂,夫人卻是不懂了。”
兩人湊得這般近,馬伕人即刻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她面色一變,失色叫道:“你不是……”話未說完口鼻已被“喬峰”用力捂住,她只覺後頸忽然一痛,整個人便軟倒在“喬峰”懷中,再無半點意識。
隨即,“喬峰”冷笑一聲,扯散馬伕人的髮髻和衣衫,將她拋入池塘。不過數息之後,原本千嬌百媚的馬伕人便成了一具沉屍。那“喬峰”行事周詳無比,又隨手扯斷了湖畔中的幾株青蓮拋入湖中,這才運起輕功揚長而去。
馬大元直至第三日方尋到了他的夫人,確定了自己鰥夫的新身份。彼此馬伕人早在湖中泡成了一具腫脹的浮屍,再不見生前的半分姿色。然而馬大元卻依舊抱著馬伕人的屍首嚎啕大哭,堂堂男兒縱使斧刃加身也面不改色,此刻卻哭地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猶如驚鳧之失侶。便是慕容覆在一旁看了,也忍不住搖頭嘆了一聲:“可惜啊……人間慘劇!”
丐幫上下聞言,俱是心有慼慼默然無語。唯有喬峰卻聽出了慕容復的這句感嘆殊無誠意,不由萬分訝然地側目瞥了他一眼。礙於馬大元與諸多丐幫弟子皆在場,他終究忍住了沒有說話,只上前扶住馬大元低聲勸道:“馬兄弟,人死不能復生……”
從案發現場來看,這無疑是一樁意外。湖邊尚有馬伕人失足落水時留下的足跡;馬伕人的衣衫和髮髻都已散亂,顯然是在湖中掙扎所至;至於那浮在湖面的幾株青蓮,必定是馬伕人慌亂之中扯下的。然而馬大元畢竟與馬伕人夫妻多年,熟知她的脾性,馬伕人此生最在乎的便是她的花容月貌。時至夏日、湖畔蚊蟲頗多,馬伕人如何會來這湖邊遊玩使惱人的蚊蟲傷了她的冰肌玉膚?更何況,她身上穿的還是她最喜歡的一身羅裙,戴的是她最愛的一套首飾。
“不是意外……這絕不是意外……”馬大元哽咽著搖頭。可如果,馬伕人並非夜間出門散心失足落水,她又是緣何落水?她出門,又是為了見誰?這些事,馬大元卻不敢細想。
慕容復並沒有將馬大元的話放在心上,他雖手段老辣卻著實不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