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偏廳,南青簫才驚訝地發現這廳裡的圓桌極大,擺著的一圈座椅和碗筷剛好七副。南青簫多瞄了駱叔時一眼,卻什麼都沒問,待隨著駱叔時落座之後,果然發現其餘五人也都跟著圍坐在桌邊。
“我們隨爺跑船的時間比較多,在船上沒那麼多規矩,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青簫公子莫怪。”也只有天樞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併為南青簫解惑。
“挺好。”南青簫與七星相處不多,但從駱叔時與天樞、天璇之間的互動中不難看出他們之間的親密關係,雖名為主從,可實際上更像是相互扶持的朋友和夥伴吧,若是如此關係,同席而坐也是無可厚非的。
“天樞天樞,別廢話了,快開壇,我都聞著味兒了。”天璇死盯著天樞手下的酒罈,眼放綠光。自家爺對酒其實並不感興趣,加上平日事務繁多,很多時候都要保持頭腦清醒和十二分的警惕,所以他們甚少有機會飲酒,沒想到今天沾了爺的光,還是一罈上等好酒,天璇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環顧一圈,發現除了駱叔時和南青簫,其餘幾個人都是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天樞笑了笑,拍掉泥封,戳開封口的紙揭掉。
這一下,濃郁的酒香瘋狂溢位,瞬間充滿了整個偏廳。
“好酒!”手就扶在罈子上的天樞差點拎起酒罈往嘴裡灌了。
“這酒香……”天璣的表情卻與其他幾隻饞蟲不同,皺著眉嗅著酒香,似乎是因為什麼在困擾,“青簫公子,請恕天璣失禮,吳皓月這個名字,可是假名?”吳皓月是南青簫母親的名字,一個平凡無奇的名字,但是聞到這酒香之後,見多識廣的天璣就覺得“皓月”這個名字並不平凡了。
“何出此言?”南青簫眉梢輕挑,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睢寧國自產自銷的知名酒商有五家,北方劉、孫兩家,南方姚、南、嶽三家,五家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是睢寧國的酒商龍頭,但五家家主卻有一個共同的願望。”天璣的話頓住,搖晃著手上的酒杯,側首觀察著南青簫的反應。
天樞依次為眾人斟滿了酒之後,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卻腹誹著天璣這話說的不合時宜。天璣是個話不多的人,如非必要,不會多言,可現在卻說了這麼多,這鋪墊、這暗示,一聽就是很重要的事情,在談論重要事情的時候,他們這酒還怎麼喝?可若要他們等天璣說完了再喝,那未免也太慘無人道了吧?好酒就在嘴邊,要他們怎麼忍耐?
“哦?是什麼?”不愧是駱三爺手下掌管情報的,即使是跟他們無關的事情也瞭若指掌。
“習得湟中褚師家的釀酒之法。”天璣目光銳利地直視南青簫,“天璣在追隨爺之前曾遊歷於湟中地區,有幸結識了褚師家的一位酒將,天璣自是不可能知曉釀酒配方,但這獨特的酒香,天璣卻不曾忘懷。”
“特別的酒香?”南青簫還沒說話,搖光就先開口了,“都是酒,這香氣就算有差別,也算不上是獨特吧?”搖光能喝酒,卻不會喝酒,好酒到了他嘴裡都糟蹋。
“那是因為褚師家的釀酒配方中有一樣東西是必須要加進去的,不論釀造什麼樣的酒,這東西都必須要加,而這東西與酒麴混合之後,就會散發出一種特別的香氣。”
“是什麼東西?”提問的換成了天權。他們接下來就要開工釀酒了,多瞭解一點兒總是好的。
“那可是褚師家的秘方,我怎麼可能知道。”天璣聳肩。
南青簫抿一口酒,以為這個話題就這樣被帶開了,沒想到下一秒駱叔時就開口找回了最初的話題。
“所以,你來自褚師家?”駱叔時也舉杯輕抿一口,看著南青簫的眼神中只有好奇。
“不是。”南青簫搖了搖頭,“未入族譜,未拜師門,我與褚師家並無關係。”
“那果然是褚師皓月!我怎麼早沒想到!”天璣咋舌一聲,一臉的懊惱。早想到了,說不定他早就能喝到這等好酒了。
“這就是說,青簫公子可以完全屬於駱家?”兩杯酒下肚,天璇萬分滿足,幸福感達到頂點。不為他們的事業,就為了偶爾給自己解個饞,他也要幫助爺留下這位青簫公子。
天璇此話一出,包括駱叔時在內,所有人都看向南青簫,等著南青簫的回答。
“若有用得上青簫的地方,三爺儘管開口。”屬於?這個詞很耐人尋味啊,不知道天璇是順口說出來的,還是故意為之。
“開飯。”雖然對於南青簫避重就輕的回答有些不滿,但是目前有他這句話就足夠。
或許是因為今天的飯桌上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