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了這麼一句,孫大姑奶奶已經擺手:“罷了,罷了,你這話,聽起來就不是從心裡發出的。阿弟,我活著一天,能幫你一天,可是這人有旦夕禍福,你又是這麼一個容不得別人欺負自家人的脾氣,可有時候,該低頭就要低頭,這是一,二呢,我看中唐姑娘,就是因為她性情柔和,能幫著勸你些。阿弟,剛強是件好事,可過剛易折。”
孫大爺的頭低低垂著,低聲應是,孫大姑奶奶看著弟弟,輕嘆一聲,突然往外面道:“三弟,你在那裡躲了多久,快進來罷。”孫三爺這才順著牆根蹭進來,對孫大姑奶奶行了一禮就期期艾艾地道:“大姐,你也別怪大哥,大哥都是心疼我這個做弟弟的,其實朱姑娘雖然和我自小定親,我們兩個,卻沒見過幾面,不管是娶她也好,不娶她也罷,我只怪自己不成器,讀書不用功,才讓朱家失望的。”
說著孫三爺轉向孫大爺:“大哥,朱家的事兒,您也別往心上去,姻緣這種事情,總是……”
“好了,你們也不要輪番來說我了。”孫大爺深吸一口氣才對孫大姑奶奶道:“這件事,我也不好讓姐夫出面的,還是我出面吧。”孫大姑奶奶面上露出歡喜,孫三爺神色更加不好意思:“大哥,你……”
孫大爺擺下手:“不用再說了,三弟,我也曉得,要護住這家子人,只恨我能力還不夠,才會讓人欺負。我是當家的人,誰欺負來了,也只有我去受著,沒有讓別人去受著的理。”孫大姑奶奶眼中又有淚光閃爍,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來。
孫大爺也嘆一口氣,有些事情,自己還是想的簡單了,朱家靠上那樣一棵大樹,就算搶了幾筆生意,又有什麼用呢?還有朱公子所謂被人引誘,只怕是朱家見狀藉機說的,好趁機再把自己家踩下去。恨的是,就算知道朱家的陰謀,也要為了家人低頭。
過了幾天,孫大爺果真綁了幾個地痞流氓樣的人去朱家,說已經查清了這都是誰在背後作怪,還說這些事,在京城也不稀奇。朱老爺見孫大爺這樣上門,也不好裝看不見,親自出面接待了,又把朱公子叫來,當著罵了一頓,朱公子也表示要痛改前非,不再受人引誘。
朱老爺又請孫大爺喝了幾杯酒,兩邊在席上和和氣氣,把當初悔婚之後的這事給揭過了。
這樣大的八卦魏娘子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她也第一時間就尋到夏金桂和她說這件事。夏金桂倒沒想到孫大爺還有這一出,把人給綁了去,明明白白告訴朱家,這件事不是他做的,這個人,倒還不蠢。不過一想到此人就是個直男癌,夏金桂也就沒什麼興趣,和魏娘子說了一會兒,也就要散去。
魏娘子剛要出門突然想起一件事:“姐姐,還有件事,不好和你說呢。”不好和自己說的事,只怕就是薛家的事,算起來,薛蟠這時候也該被問斬了,想他一個被寵壞的公子哥,當初在金陵當場打死人,因著好親戚,也沒有一點事。這會兒落到這個下場,也不知他心裡到底想什麼?還是在那怪東怪西?
“姐姐,薛家那個人,昨兒已經吃了一刀,婆婆還讓我問你,畢竟也是親戚一場,她要去薛家弔唁,問姐姐你,要不要她去?”自從魏娘子進了門,夏金桂回了夏家,夏太太就認清了形勢,這個家,是女兒和兒媳說了算,她只需要享受就好。這會兒要去薛家,夏太太當然要問問女兒。
夏金桂剛想說去了做什麼,猛地想起夏太太和薛姨媽,還是姑嫂關係,這古代的親戚關係,也是這樣盤根錯節的。夏金桂沉吟一下就道:“這事,娘自己做主罷,畢竟,那也是她堂侄兒。”
魏娘子把話告訴夏太太,夏太太倒犯了愁:“我做主,我就是不曉得去不去。要是不去呢,我這就真沒孃家了,要是去呢,金桂和他們那時候鬧成這個樣子,還不曉得他們怎麼給我冷臉呢。”
☆、了結
“婆婆,這事您也不用擔心,您既然要去,她們也不會把您攆出來,不過是去一下,又不是久住。”魏娘子的安慰一點作用都不起,夏太太更加犯愁了,這明面上的理由說給魏娘子是因著畢竟那是自己孃家親戚,可這暗地裡的理由卻是夏太太也想代夏金桂再去做一個了結,親眼看看薛家現在是怎麼樣了。不過這暗地裡的理由,夏太太自然不會告訴夏金桂。
夏金桂可一點也不知道夏太太的意思,反正薛蟠這個人,自己又沒見過,不管他是生是死,都和自己沒有干係。只可惜了香菱,想到香菱,夏金桂就嘆了口氣。又順著香菱想到薛寶釵,這會兒賈府被抄了,迎春也死了,賈赦父子都被流放了,賈珍也去軍前效力,整個賈府只剩下賈政一個頂不了多少事的,至於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