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勳的母親知道從這裡可以看到V城全景,就故意花了大價錢把別墅頂樓的三面牆壁全部改成了落地窗。
小時候,吳世勳就經常跟著母親來這裡看景色,聽母親說個小小的故事。
現在,母親已經先走一步,只留吳世勳安靜地坐在那兒,他就像一尊完美的希臘男神雕像,幾個小時之前的那一場死亡盛宴好像都跟他無關一樣,此時的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正在偷偷想念母親的,十六歲少年。
「F&D。02」
過了幾天,金鐘仁和吳世勳開始返校上課,兩個人還是和以前一樣,騎著Merida的腳踏車,說笑著去往學校。
球隊裡的傢伙幾乎一天當中一半的時間都在籃球場上摸爬打滾,但多數人的成績也沒有差到吊車尾的程度,除了吳世勳。
他的成績,可謂是爛得無法想象,連老師也不想管了。每天幾乎都不會在教室裡,偶爾出現也不會乖乖聽課,要麼趴著睡大覺,要麼埋頭玩手機。
這一次也毫不例外,他玩了一會兒手機也就覺得無趣了,推了推坐在他前面的金鐘仁,小聲地說:“我受不了了,開溜了啊!”
那個教化學的小老頭在講臺滔滔不絕地講著,儘管他自己也發現了已經把口水噴了前排女生一臉,但他還是沒有停下來。
吳世勳是真的懶得聽,他揉了揉栗子色的頭髮,滿腦子都是小時候和吳亦凡黃子韜還有吳情幾個人被反鎖在一間大房間裡,每天上著不屬於他們的課程。
他們的童年,在手上把玩的玩具要麼是槍要麼就是匕首,平時在草地上奔跑玩耍的時光也全部用來學習和進行魔鬼訓練。
這種冰冷機械的生活,終於在高中的時候得以緩解,吳世勳還不想立刻就再次跳入另一個地獄,所以他在高考之前絕對不會好好學習的。
金鐘仁對於吳世勳的這種行為從來都是無可奈何的,他推了推鼻樑上Dior的金絲邊眼鏡,默許了。
吳世勳一邊站起身一邊對他說:“一會兒來天台找我。”說完,他雙手插在校褲的褲兜裡,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走到那個小老頭後面時,他戲謔性地吹了聲口哨:“老師,你的唾液是什麼牌子的,比起普通卸妝水可厲害多了。”然後又對前排的那個女生說:“老婆婆,你的妝花了。”
他的話剛剛說完,全班就爆出一陣鬨笑,小老頭氣得臉都紅透了,而那個女生羞紅了臉,被一個大帥哥羞辱雖不是什麼好事,但誰叫人家長得帥呢?
去天台可以把所有哥們兒所在的教室繞開,唯獨要經過鹿晗所在的教室。吳世勳在窗臺旁邊停下腳步,透過玻璃窗,看著鹿晗瘦削挺拔的背影,那認真聽課的模樣,有著他獨特的美與氣質。
若你不是鍾仁喜歡的,我可能會更加喜歡你了。吳世勳眼眸中的神色隨著一聲似有似無的輕嘆慢慢鬆散,又慢慢聚攏,匯成一絲惋惜和柔情交匯的暖流。
鹿晗感覺到了有人在看著他,回頭朝窗外的走廊一樣,正巧對上吳世勳那雙五味雜成的眸子。他本能地朝他微笑了一下,琥珀般的大眼睛中滿是友好和善意。
他本是善良的人,善良得就算迷失自我也改不了眼中的溫潤。
吳世勳禮貌而又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匆匆離去。看到鹿晗單純無辜的笑容,他莫名地有了負罪感,總覺得對不起他。到底是哪裡對不起,他自己也想不清楚。
吳世勳來到天台,習慣性地坐在牆與欄杆的交界處,抬頭望著天空中自由飛翔的白鴿,打發無聊的時光。
在他澄清的眼底,有一潭冷漠冰涼的色彩。只有無人的時候……也或者只是在金鐘仁看不見的地方,他壓抑良久的本來面目才會暴露在空氣中。
周遭的空氣因為吳世勳本身的體溫也逐漸冷下來,就像是一種魔法,使得他可以如此隨心所欲的改變他身體以及周遭環境的溫度。
吳情也許說對了,吳世勳就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擅長將心事藏匿於心中的最底層。最可怕的是,他和吳亦凡一樣讓人猜不透,看不懂。
這時最恬靜的時刻了,吳世勳這樣想著。沒有殺戮和血光,沒有壓抑與隱藏,更沒有金鐘仁讓他慌亂的偽裝。一切幾乎都要在這一刻靜止下來,為這個絕美的少年停滯,可偏偏他又想起了金鐘仁。
想到他,吳世勳禁不住掏出懷錶來看時間(在V城三種天台上聽不到鈴聲,那是個寂靜如死的地方)。這是他的母親生前送給他最後一個生日禮物,復古的雕花設計,懷錶的背面時一朵精雕細琢的玫瑰。這是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