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找不到食物,所幸乾坤袋裡還留了一點存貨可以果腹,山慄與紅薯丟進火堆裡烤著,洞口旁的山泉可以飲用,這兩日過的也不算太悽苦。
“這本就不是歸天界管轄的事情。”玄翎挑了一個燒的軟軟糯糯的紅薯剝掉烤出糖油的外皮,看了一眼還在惋惜麋鹿與鶡鳥的初息,將紅薯遞過去,淡聲道:“再說……慈悲為懷的也該是西方佛祖。”
初息看著眼前的紅薯一愣,以為她是想吃自己手裡剝好的山慄,接過紅薯的同時把手裡的栗子放進玄翎的手裡,“可這滿山生靈何其無辜,不過是妖族與凡人之間的一己私慾便要蒙受滅頂之災。”
玄翎挑眉看著手裡的栗子,思忖一番點頭道:“可存於這世間,除了菩提樹下苦坐禪的西方佛道,誰能真的做到無慾無求?你可有過什麼求而不得嗎?”
初息咬著紅薯沉吟,若說求而不得,她有限的生命裡也只對玄翎有過一絲貪念,但她一向認得清時務所以也從來不會去求些什麼。無意識地點了點頭後又搖頭道:“算不得求,不過是一點痴心妄想。只是無論是你還是我還是這天下蒼生,求而不得是必然要經歷的一遭。我也只是覺得有些惋惜這座稽山上的生靈,難不成但凡得不到的便要毀掉嗎?”
玄翎看著她有些動容,曾幾何時,天闕之上,她跟自己講起座稽山時便說過這番話,恍如舊日重疊令玄翎險些落下淚來。
初息抬起頭的時候似是看到她眼中的水光,眨眼過後,什麼都沒有。
兩日後,玄翎的肩傷已經見好,便帶著初息到了無望海。
無望海之上一如既往的風平浪靜,連一個浪濤也沒有。
初息突然想起此前聽到的關於無望海的傳聞,便忍不住地開口問了一句:“這無望海和對岸的此生山是你劈出來的吧?”她背對著玄翎,卻能感覺到背後兩道視線幾乎要穿透自己的身體,讓她後背發僵……好像是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想說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忙咳嗽了一聲想要補救一番,就聽見玄翎道:“那時候有些任性妄為,做了些幼稚的事。”
幼稚這兩個字很難按在玄翎的頭上,初息想起夢境裡年幼時候的玄翎刻意想要模仿大人神情的樣子,忍不住轉過身來慈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其實你小時候挺可愛的。”
沒想到話一出口,腰上突然被玄翎攬住,撞入她懷中。
玄翎的語氣有些急切:“你想起來了?”
初息迷茫地問了一句:“什麼?”玄翎看著自己的神情讓她有些發慌,忍不住想要偏頭躲開她的凝望時,玄翎的唇覆了上來……
她腦內猶如一瞬間炸開無數焰火,簡直要將她三魂七魄都給炸到天際之外,只留下腦中空白一片和僵硬的四肢。玄翎的唇很軟,軟到她忍不住忘卻思考本能地被她帶著一起糾纏,和風細雨地與她舌尖纏繞,心中覺得不該這樣,可又一時間掙脫不出來……
直到,頭頂上傳來的一聲:
“孃親!”
初息一個激靈狠狠把玄翎給推開,氣息還未喘平,下一刻懷中就多了個小女童。
儘管身量縮小了一半,她還是憑著耳朵與尾巴上的毛色認出來,這就是重洺!
那點兒旖旎全然被懷裡重洺的一聲孃親給打散的一絲不剩,初息眼眶一紅欣喜地抱緊她:“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是啊,玄翎將我收到金絲殼裡助我養傷,又將金絲殼浮在無望海里的小圓池裡飄著。那小圓池也有療傷的功效,我也是前幾日方才醒來,這就見到孃親啦!真好——我可想死你了可惦記死你了!”重洺這一頓馬不停蹄的叨嘮聲音清脆,一汪眼淚含在眼眶裡好不可愛。只是重洺本就是因熾元丹拉拔進入了化形期,因了重傷,修養的過程中身形縮了幾分,看上去就像個晶瑩剔透的幼女。
原來又是玄翎救了她。
初息抬頭看著面前的玄翎,內心百感交集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只能簡單的說了句:“謝謝。”
“初息不哭啊!”重洺伸出小手環住初息的脖子,湊上去想要舔掉她臉上的淚水,突然後領一緊被人拎了起來,回頭看見神君黑著的臉,嚇得耳朵往後飛貼在腦門上,尾巴一縮變回貓原身,討好又裝無辜,綿綿地“喵——”了一聲。
玄翎將重洺抱在懷裡,手掌從它腦袋上往脊柱上滑,看著一臉感激的初息笑道:“攜貓侍婢沒有貓可怎麼行?我就順手救了救它。不過她傷得太重,要在金絲殼裡養傷至此,往後每日還需在殼內待足六個時辰,直到完全康復方可。”頓了頓道:“我要回天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