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滿心想的,卻只記憶中黛玉說的一句:“留得殘荷聽雨聲。”輾轉一夜,思慮萬千,早上頭上便有些沉重。黛玉見她遲遲不起,想到昨晚她似有不適,急忙探問,寶釵卻已經低低發起燒來,綿軟無力,虛汗心悸,頃刻間諸般症狀,皆已添全。
黛玉只當是昨晚自己鬧得她感風,滿面羞慚,忙內忙外地指派丫鬟,又親端茶倒水,殷勤備至。
寶釵心下明白,不好開口,任她在跟前伏侍了一日,好容易打發她回去,又有鳳姐打發平兒,並李紈、迎春、探春、惜春等人結伴前來問候。寶釵只得穿上衣裳,勉強見過。那一時卻又有賈母派鴛鴦、王夫人派金釧兒來,寶釵見了金釧,忽然又想起她前世投井的事,本想說些什麼,轉念一想,自己與她來往不多,她已是生成的性子,也無法強改,與其勸她凡事看開,不如規束寶玉的好。且前世榮府大多數罪名都著落在寶玉與鳳姐身上,鳳姐獨斷專行,不是自己可以勸諫,寶玉近來倒是頗有改觀,書社裡勉強背了《古文觀止》,文章已有了些眉目,與學裡諸風流頑童相交也漸少了,反是仰慕柳湘蓮那等堂堂男子,不如還依舊在他身上下功夫,叫他謹言慎行,少招惹內宅女眷方是正經。
寶釵想得雖多,應對卻只在一瞬之間,笑和鴛鴦、金釧說了幾句,鴛鴦兩個見她精神不濟,也恐打擾,各自退出。
這一日自早至晚,換了幾次衣服,又要遮掩著見大夫,又要打起精神寬慰長輩,還要和同輩們敘話,疲累之下,那失眠竟自己好了,倚著被褥昏昏沉沉之間,恍似有人過來,迷濛中睜眼,但見十餘名少女過來,這個喚“姐姐”,那個喊“妹妹”,把寶釵竟團團圍住。寶釵正是不解之間,忽然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