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
“弈劍聽雨閣的?”師父詢問地挑眉看過去,凌祈退後一步,一個拱手道:“正是,在下凌祈,弈劍聽雨閣岑青生門下大弟子。”
“喔……”師父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你這次來,是為了那件事嗎?”
“正是。”凌祈肅然答道。
“那你便不該在這裡。”師父看了他一眼,“此事涉及八大門派,干係重大,你這時候到處亂走,還真是不謹慎。”
凌祈臉上露出了幾分惶然:“我……弟子只是有些思念舊友,所以才來找錦川敘舊的。前輩教訓的是,我這就離開這裡!”
說著,凌祈朝我揮了揮手,沒再多說什麼就離開了院子。
師父仔細看著我身後的粉蒸肉和鍋包肉,小的那一個繃著一張包子臉專注地低頭看著地面,大一點的仍然一張情聖臉盯著我最近已經被看出老繭的後背。師父一臉讚賞地輕輕點了點頭:“殘魂很穩定,看來,那傢伙是真的很喜歡你。”
“……這也能看出來嗎?”我哭喪著一張臉問道,“師父你最近到底去哪了啊?你在這裡做什麼?找到重淵剩下的那一縷魂魄了嗎?”
師父點了點頭:“我在這裡正是要處理此事。進來吧,我們一起合計一下。”
我這才注意到,他身後開啟的門裡面,另外一個老頭一直站在那裡看著我們。這老頭和師父差不多年紀,穿著一身撿垃圾似的破爛道袍,白髮在頭頂紮了一個凌亂的髮髻,一臉不正經的猥瑣表情。
不知為什麼,我覺得這人看起來有些眼熟。
“您是……”
“不記得我了?”老頭衝我笑眯眯揮了揮手,“我是你師伯啊,之前我們在演武會場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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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記憶裡死命撈了很久,才隱約想起有這麼一檔子事。
好像是我之前帶著紅燒肉參加門派演武的時候,正在糾結太虛觀符咒複雜程度的時候,突然冒出過這麼一個邋遢的老頭。說了一大堆不明覺厲的話,然後表達了一下對紅燒肉的覬覦和仰慕就銷聲匿跡了。當時他好像提到過自己是一直被我師父鄙視的同門師伯,但是鑑於顏值始終未能達到本文出場標準線,這麼多章以來我早就忘了他的存在。
丹陽子臉上的滿滿自信因為我持續太久的茫然表情漸漸垮下去,他氣憤地看著我師父:“遛鳥,你是怎麼教育徒弟的?懂不懂得尊老愛幼啊!”
師父漫不經心點了點頭:“是有些不太懂得愛護腦袋殘障的笨蛋,你多擔待些。”
“遛鳥!你怎麼這樣?我可是你師兄!”
“師父臨終前已親口將你逐出師門,你莫非忘了是誰因為出恭忘了帶廁籌所以毀了師門秘籍?”
“你?!我可是你師兄!”
我一臉黑線地看著面前兩個老大不小的傢伙越吵越上火,丹陽子甚至一撩袖子握緊了拳頭,大有親身上陣肉搏的意思。作為被忽視已久的小透明,我連忙上前打圓場:“師父你剛才說找我有什麼事?是和重淵有關嗎?”
“哦是的……被這死老頭一打岔,為師差點忘了,快點進來,這件事不要讓別人知道……”
這是個和其他弟子廂房差不多的小單間,從房間裡亂得一比的風格、桌子上散落的酒杯還有床角堆著的迷之破布條,我基本可以判斷這是丹陽子的地盤。
粉蒸肉和鍋包肉都跟著我進了房間,擠了五個人的小破房子明顯有些吃不消。師父和丹陽子都坐著,兩個人仔細地從小不點看到大一點,然後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果真是殘魂,對外界完全沒有一點反應。”丹陽子說道。
“也不是完全沒有反應的。”我舉手說道,“你們看,粉蒸肉,你看,我這把是淬了毒液的利刃。鍋包肉,握手。”
我把手裡的長劍遞到小重淵手裡,瓷娃娃空洞的目光瞬間犀利起來,就這麼在屋裡舞了一套入門八式。同時大一點驚詫地看著我,輕輕碰了碰我的手指,通紅的臉蛋咻地往頭頂噴了一朵蘑菇雲。
“呃……”丹陽子非常尷尬地捋了捋鬍子,“偶爾也是會出現一點意外的……”
“沒什麼意外的。”師父打斷了他的話,“這兩縷殘魂,本就是我從那重淵生前執念至深之物上面召喚出來的。天下蒼生,兒女情長,那孩子性格單純,唯此二者方能寄存至純執念。所以錦川,這最後一縷殘魂還要從他掛念至深的東西上著手。”
掛念至深的東西……我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師父這是在告訴我他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