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醫院的路上。
卷卷本來想刷刷微博,但是總有個小號找她聊天,她有點強迫症,看到有新評論就一定要回復,直到對方問她:“今天晚上一起吃蛋炒飯不?”
卷卷頓時死的心都有。
她的微博充滿槽點,昨天新發的微博內容就是:“聽說妹子直播睡覺,被國民老公打賞了七萬塊,不知道我去直播刮腿毛,他會不會賞我一包乾脆面?”
那個小號,又或者說是小刀,居然在下面點了個贊。
恥辱,黑歷史,不能忍!
卷卷退出微博,滿面滄桑的看著窗外,一副看破紅塵的世外高人臉,引得顧餘墨在旁邊問:“怎麼了?”
“沒什麼。”卷卷才不肯說實話,於是反過來問他,“對了,之前一直想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兇手是誰?”
在看到從良家婦女嘴裡掏出來的畫時,他沒有懷疑虞莎莎,而是直截了當的把畫截下來,然後打電話找鑑定人員過來。當時卷卷沒反應過來,事後想起,忍不住懷疑,難道他第一時間就確定兇手是安娜了?
前方的綠燈開始閃爍,車速開始慢下來,最後緩緩一停。
“她的前男友是我死黨。”顧餘墨往後一靠,側首看著卷卷,“他是個藝術品商人,三年前因為販賣贗品的緣故,罰了一大筆錢,還判了刑,坐了牢,進去之前,委託我替他照顧他女朋友……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安娜的。”
卷卷側首看著他。
一個是前途無亮,幾年甚至十幾年內都出不來的前男友,一個是前程似錦,溫柔沉穩的藥材大亨,想必安娜就是在那個時候做出選擇的吧?
“我死黨對她愛得很深,我一直懷疑贗品的事情,安娜也參與其中,但是他死不承認,把罪一個人全扛了下來。”顧餘墨說,“不僅如此,他之前還在我的灰姑娘基金會里投了很多錢,希望他出事之後,這筆錢能用在安娜身上……所以於情於理,我都沒法拒絕他。”
“安娜跑來參加你的相親會,你朋友知道嗎?”卷卷問,“這種頭頂冒綠光的事,他能忍?”
“當然忍不了。”顧餘墨苦笑一聲:“實際上,我們早就沒來往了,大約是兩年前吧,安娜追求我的事情,不知怎麼傳到他耳裡,我去看望他的時候,被他臭罵一頓,說我勾引朋友妻,之後就跟我絕交了。”
這位朋友的三觀也是奇特,跟時下一些已婚婦女一樣,老公出軌,就去廝打小三,老公招小姐,就去廝打小姐,可罪魁禍首難道不是老公嗎,想要杜絕此類事件,當然要從源頭打起……
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事的時候,卷卷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這麼說起來,她追你追了好幾年了吧,這麼幾年下來,你是不是……已經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顧餘墨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是,我知道。”
難怪了。卷卷心裡想,難怪他看到畫的一瞬間,立馬就能聯想到贗畫製造,只怕他早幾年就找人調查過安娜了吧。
氣氛有些沉悶,兩個人一起看著前面的紅綠燈。
在車子發動之前,卷卷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她說:“那你覺得安娜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自我為中心的女人。”綠燈了,顧餘墨發動車子,“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知道阿布為什麼會跟她走嗎?因為有段時間,她買通我身邊的人給阿布下毒,等阿布進了寵物醫院,她一直在邊上照顧它陪伴它,阿布是隻貓,它不懂太複雜的事情,就覺得她是個好人。”
“……它不懂,但你懂啊。”卷卷盯著他,“你既然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還讓她住進你家,跟其他候選人住一起?”
“……可她畢竟沒殺過人啊。”顧餘墨苦笑,“我總不能因為心裡懷疑她,就把她當殺人犯看吧?”
卷卷無言以對。
壞人會幹壞事,好人會幹壞事嗎?答案是,有可能。
顧餘墨是個好人,他名下有好幾個基金會,願意幫助生活艱難的女性,而且一諾千金,哪怕是已經絕交的朋友,承諾過對方的事情也一定會做到。
可在這件事上,卷卷覺得他並不無辜。
“我記得我以前看過這樣一條資料。”卷卷淡淡說,“1348年夏天,歐洲黑死病正在蔓延,有一個熱那亞人來到義大利皮亞察城外,要求進去找親戚,城裡人一開始不敢放他進去,他只好在外面淋著雨,一邊哭泣一邊懇求。他的親戚覺得他太可憐了,於是半夜偷偷把門開啟,放他進城。幾周後,皮亞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