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你樓上,一個跟你住同一層樓,她們出來的時候,你看見了嗎?”警察問,“還有,什麼掛畫能讓你連續看上幾個小時,又不是電視劇。”
“我是個藝術家,別說是幾個小時了,在盧浮宮我可以幾天不出來。”虞莎莎用看無知凡人的眼神看著他,“陳琴我沒看見,跟我一層樓的賤人我看見了,一點多鐘的時候,她下樓去了,我問她要去幹嘛,她說她想睡不著,想喝點酒。”
所以知性美人是在一點之前下的樓,良家婦女則是一點左右。
警察又問,“之後她沒回來,你就沒起疑心嗎?”
“誰知道她會死啊,我還以為她喝醉了,直接在酒窖裡睡過去了呢!”虞莎莎有些急了,她左右四顧,然後指著卷卷和沈綠瓷說,“總而言之三樓以上這段時間都沒人走動,二樓就不一定了,你不要一個勁問我,你問問她們做了什麼啊!”
卷卷看了她一眼,然後說:“我們在房間裡睡覺。”
不等其他人開口,她接著說:“然後凌晨兩點左右,我在窗戶外面看見了一雙腳。”
有些膽小一點的人,聞言倒抽一口涼氣,但也有人懷疑的看著她:“你這是睡糊塗了吧?”
卷卷對他們搖搖頭。
“在這之前,我樓上的那位跟我開了個玩笑,她拿一個半身像倒吊在我窗戶外面,把我嚇了一跳,後來看見那雙腳的時候,我就以為跟先前一樣,是有人從樓上吊下來。”卷卷說道,“但後來仔細想想,我覺得我是被誤導了,也許窗戶外面那個人,她並不是想下去……而是想上來。”
警察楞了一下,不用人說,分別去了幾個人,往樓上和院子裡檢視痕跡。
“顧先生。”卷卷看向顧餘墨,“之前你跟我說過,人的記憶是有偏差的,只要一點點誤導,就能在腦子裡形成錯誤的記憶,而且自己還深信不疑。”
顧餘墨隔著鋼琴看向她,手裡握著手機,笑著說:“不錯。”
“那可不可能,喬喬也受了誤導呢?”卷卷問,“你看,她的眼睛被挖掉了,沒辦法辨認兇手的臉,只能記住對方身上的香水味……兇手既然怕被她看到臉,為什麼還要用她熟悉的香水味?”
“失去視覺之後,就只能依靠嗅覺。”顧餘墨笑道,“嗅覺被誤導之後,再加上兇手特意放在後車座的耳環,一段錯誤的記憶在她腦袋裡成型了。”
“還有這些畫。”卷卷看向警察手裡拿著的那本筆記本,“這些畫,真的殺人預告嗎?”
從正面來看,這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情,為什麼要偷走並且殺死顧餘墨的貓,為什麼要挖人眼睛,為什麼要殺人……而且還殺出了行為藝術,每個人都死得跟畫似的。但如果反過來看,卻有了另外一個解釋。
“也許兇手並不是要按照畫的順序來殺人。”卷卷說,“而是想讓死人的順序來對應畫,從而誤導我們,讓我們以為世界上真有一本殺人日記……你說對不對?”
她轉頭,看著身旁坐著的氣質美人。
氣質美人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右手依舊捂著臉。
“這可真奇怪。”卷卷歪著腦袋看她,“如果按照筆記本上畫的,你現在應該已經被千刀萬剮毀容了才對,可你只是化妝品過敏而已……你說兇手是不是突然良心發現?對別人心狠手辣,輪到你的時候就輕輕放過。”
氣質美人氣定神閒的笑道:“都是你的猜測,你又沒有證據。”
“長官!”警察從樓上下來,一邊走近,一邊說,“線索找到了,四樓有攀爬過的痕跡。”
氣質美人放在腿上的手緊緊握了一下,繼續笑道:“那又怎樣?要說證據的話,那本筆記本不是你們從虞莎莎房間裡找到的嗎?比起什麼攀爬的痕跡,那才是鐵證不是嗎?”
虞莎莎這個時候也已經反應過來了,她衝過來扯住對方的領子,揚手就要打她耳光,嘴裡大罵道:“安娜!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誣賴我!是你殺的人,是你!你殺完人想回臥室,但我一直在三樓看掛畫,你回不去,所以才爬樓上去的對不對?”
“你說是就是嗎?”安娜譏諷一笑,“攀爬的痕跡可以是我的,也可以是別人的,反正那個誰說了,她只看見了一雙腳,又沒看見人的臉。但筆記本上的畫可造不了假,是不是你這個大畫家畫的,驗驗就知道了啊!”
虞莎莎的臉色很難看。
越是成熟厲害的藝術家,創作出來的作品越是個性鮮明。
外行人或許看不出區別,但是內行人看來,那筆記本上的畫多半就是她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