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南抱著母親,走向她的房間。
順著牆壁緩緩滑落在地板上,將頭捂在膝蓋只見,全身都在顫抖,她聽到母親說“免得別人聽見”的時候,心突然就軟了,如果她當時就這樣衝進去,她一定會很尷尬,自己也一定很尷尬,因為那不是別人,是自己的母親啊!!
可是,一想到她……是她……是她氣死了父親,整個人如被雷劈了一下,是誰都好,就算是自己,自己也願意承受在自己的罪惡當中。就讓自己承受這一切,都比知道是母親將父親氣死要能接受一點,畢竟人對自己犯得錯,總是容易接受一點。
林婉白緊緊咬著自己唇瓣,她現在大腦混亂,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她只覺得現在頭很暈,心很痛,渾身都沒勁,她只覺得腦子都快炸掉了,緊緊的抓住自己的頭髮,就狠狠的牆上撞,好像只有生理上的痛感,才能緩解,心中的疼痛。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到底是怎麼了,她只知道,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瘋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回房間的,她只知道,她現在的心都快不是自己的了,開啟通話記錄,因為手機摔壞,通訊列表中就寥寥幾人,一眼就看到了陸子默的電話。
手顫抖著,撥通了他的電話,響了幾聲,聽到他很清醒的“喂”了一聲,清醒的讓林婉白都覺得他不曾睡過覺,這是這兩個星期,從他父親離世那天開始,第一次打通他的電話。
林婉白捂著頭疼欲裂的腦袋,“你在哪?”
只聽到他惜字如金,“家。”
有那麼一瞬間的安全感,可笑的安全感,“我想回來。”
當林婉白將從家中走出來的時候,外面的燈光都滅了,一片黑暗,林婉白穿著一身白衣,在路上走著有些靈異,她蹲在路口,想著著兩三個月來,自己遇到的一切。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打電話給陸子默,好像從潛意識中,他那裡是自己另一家一樣,並不是因為他的原因,而是因為她在那裡住了那麼長一段時間。
其實電話結束通話的那一刻,自己都覺得自己腦子秀逗了,竟然會打他的電話。
蹲了一會。腿就覺得累了,坐在路邊,望著漫漫長路,眼眶就紅了,她覺得自己真的快瘋了,快被這檔子事給折騰瘋了,她就是膽小,懦弱,就是不喜歡去爭去搶,她只希望一切都能安安靜靜的,無風無浪的過完這一輩子。
所以從小,大姐要跟她搶什麼吃的穿的用的,她都不會去告狀,她也不會搶回來,反正沒了那個東西,自己又餓不死。會很生氣,但是從來只是氣自己。
就像現在,她也氣自己,氣自己傻,氣自己蠢,氣為什麼自己生在這樣的家庭。
當她知道母親氣死父親的時候,她恨,她憤怒,但是她又覺得,這不可能是她母親會做的事情,她總覺得是自己的幻聽,母親跟父親那麼好,對自己也那麼好,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這種愛恨交織,讓她怎麼對這個生她養她的母親做出過分的舉動。
說到底,林婉白就是個鴕鳥,碰到危險了,就只想把頭埋在土裡,裝作聽不見看不到的樣子,所有的危機都會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一盞大燈打了過來,林婉白沒有拿手去遮住眼睛,直到車停在了自己的眼前,林婉白才從地上起來,只是腿有些發軟。扶著車門,面無表情的坐了上來,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凌晨兩點鐘。
陸子默看了她一眼,就一踩油門,因為凌晨車輛很少,他開的很快。
林婉白將車窗開啟,秋夜的風,呼呼的打在自己的臉上,又冷又痛,她好像開始享受這種痛感了。
陸子默用餘光瞥了她一眼,從她半夜打自己的電話開始,就已經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了,看到她現在這個雙眼無神的樣子,嘴唇上還掛著乾涸了的血痂,就知道她肯定受了什麼很大的刺激。
到了別墅,林婉白就從車上下來,上到房間就把自己鎖了起來,全程沒有跟陸子默說一句話。
回到房間,沒有開燈,就走到**邊坐在了地板上,緊緊的抱住了自己,她整個人思維都很混亂,雜亂不堪的。她只覺得自己以前所看到的所認識的都是假象,她們所有人都險惡不堪,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撕了他們一層皮,他們還有另一個樣子,哪個都是他,可又都不是他。
母親的事情,給林婉白的打擊太大,大到她都不敢去相信,跟他**的那個男人是他的姐夫,是母親的女婿。
今晚的資訊量太大,林婉白根本無力接收。
第二天,突然來了個電話,林婉白保持著昨晚的姿勢,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