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些食材做了一鍋香噴噴的菜粥,給他們一人盛了一大碗。
待杜沿杉來到廚房時,他已換了一身較為輕便的衣服。
姜挺愣了一下,見慣了杜沿杉穿長衫長袍儒雅打扮,倒是第一次看到他穿短打布衣。
杜沿杉迎上了姜挺的目光,解釋道:“過會要一起刨土挖坑,換這套衣服合適些。”
“挖坑的事交由小的來做便可以了,”姜挺忙說道,杜沿杉若是要送鬥雪最後一程,在一邊看著就行,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做過粗活的。
杜沿杉不再說話,端起瓷碗開始喝粥。
吃過早飯後,姜挺從倉庫裡找出一輛木頭推車,一匹成年馬的體重差不多有三百到四百公斤,需要幾個人一起搬上車去。
杜沿杉見狀也上前來幫忙,想起自己臨走前還活蹦亂跳的鬥雪,再見面時已是一具僵硬的屍體,不禁悲從中來。
當年,先皇將兩匹瑞馬御賜給他時是何等意氣風發,那樣的帝王卻在他離開元京的短短几月內去世,甚至連最後一面也無法見到,就像這鬥雪一般。
眾人好不容易將鬥雪的屍首搬上推車,姜挺牽出跟著他一起回馬場的硯墨來,把車轅固定到硯墨身上,牽著韁繩將推車拉出馬場去。
兩人一前一後步行了大概半個時辰,昨天的一場大雪使得地面被厚厚的積雪掩蓋,行走起來十分吃力。
“埋在這裡如何?”在經過一片松樹林時,杜沿杉開口說道。
“嗯,”姜挺停下腳步,往四周看了一下,這片松樹林他之前也來過,環境十分幽靜,將鬥雪埋在此處挺合適的。
姜挺解開硯墨身上的車轅,找了個位置將車身傾斜,鬥雪的屍體從車板滑落至雪地中。他拿起一起帶出來的鐵鏟,把鬥雪身邊的積雪一點點鏟開。
杜沿杉隨即也加入當中,他拿著鐵鏟用力扎進雪堆裡,卻怎麼也鏟不動,只好用眼神求助於姜挺。
“大人,你鏟得太深了,”姜挺忍不住笑了起來,“別看雪好像挺輕的,越下面的積雪被壓得越密,你把鏟子收回來,鏟淺一些。”
“好,”杜沿杉自是沒有幹過這種耗費體力的粗活,就連鐵鏟也是第一次使用,他模仿著姜挺的動作剷雪,見對方剷起雪來挺輕鬆的,自己卻一鏟都鏟不動,只好聽從姜挺的法子,先從一小鏟一小鏟開始。
兩人很快把鏟開一片空地來,接下來要把泥土鏟開,根據馬匹的體型,足足要剷出一個將近兩尺深的土坑來。
剷土比剷雪還要費力,沒一會兒杜沿杉的臉色便有些發青,手裡的動作卻越來越猛烈。
姜挺察覺到異常後,忙拉住了杜沿杉的胳膊,搶過對方手裡的鐵鏟,攤開手心一看。
果然磨出了很多血泡來,杜沿杉這雙手拿慣了光滑的筆桿,掌心細皮嫩肉的,哪裡經得住鐵鏟鏟柄的長時間摩擦。
“大人,你先坐在推車上歇息一會吧,接下來的活交給我做就行了。”姜挺單手把杜沿杉的鐵鏟牢牢抓住,不願再讓他拿走。
“這沒什麼……我還能再鏟一會。”杜沿杉搖搖頭,伸手握住鏟柄,鐵鏟在姜挺手裡紋絲不動,他皺著眉頭看向姜挺,對方也在看著他。“……你給是不給?”
“不給!”姜挺拒絕道,“這不是大人該乾的活。”
“可笑,我該幹什麼還輪不到你來干涉。”杜沿杉兩隻手都抓著鐵鏟,依舊無法將鐵鏟奪回,他雙目略帶懊惱地瞪著姜挺。“鬆開……”
“小的只是不想看大人這麼折磨自己。”
“……姜挺,你可清楚自己的身份?”杜沿杉冷著臉,面上彷彿也結起一層冰霜,眉宇間隱隱浮現一股怒氣。
“小的知道,小的認為大人應該愛惜自己的身體,不光是為了自己……”姜挺直視著杜沿杉的怒容,“也是為了朔國,大人你不該自暴自棄,總有一天你還會回到屬於你的位置。”
杜沿杉嘆了口氣,最終鬆開了雙手,鏟柄上已沾了不少他手裡流出的鮮血。
他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變成這樣,只是心中壓抑難舒,積攢了太多鬱結之氣。他想要發洩,彷彿身上的疼痛能減輕這種鬱結。
姜挺把鐵鏟放在一邊,拉著杜沿杉的胳膊走到推車邊:“大人,你先坐下休息會,我馬上就好。”
“不必了,我站著就行……”杜沿杉的嗓音有些發啞,“辛苦你了,我不該在這樣大雪天裡讓你出來埋鬥雪。”
姜挺笑了笑,繼續去剷土。
他怕等太久,杜沿杉手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