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了——是公子想換藥了嗎?”
“也非。”
“那公子有什麼吩咐?”礞石在軍中一向跳脫,沒大沒小慣了,並不覺得自己這麼搶話實在失禮,菲菲卻暗暗皺起眉頭,心道少主向來不喜聒噪,礞石冒冒失失,之前已經給少主和王先生之間弄了一出不愉快。幸好少主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一夜之間便籠絡住有些敵意的王先生。少主又不是無人可用,以少主的身份,宣王先生隨行就好,為何還帶著礞石?
不過菲菲並不擔心:少主深謀遠慮,此舉必有深意。
她在一旁轉著念頭,越陌繼續微笑:“礞石現在是我隨行大夫,相關事項自然要請教大夫。”
“公子可別這麼說!您有什麼吩咐,只要交代下來,小人就是拋頭顱灑熱血,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你覺得,這隻手最早幾時可以拆線?”越陌問。他匆匆往洛城趕,左手沒到時候,自然沒有拆線。
“這個……”
從來同行是冤家,要是別人問,礞石一定會將前一個大夫褒貶一頓。尤其他自認為被王謝落過面子,而王謝醫術也確實比他高,他這口氣一直忍著,想在醫術上早晚找補回去。
可也正是因為王謝醫術比他高出不止一點半點,對於王謝下過的定論,他便不好推翻了,王謝交待的是五日後拆線,現在這情況……
礞石小心翼翼觀察又觀察,道:“至少五日。”
要是別個病人,他也可以大膽指點一番,但這病人是自己敬愛的公子,公子的身體不容有半分差池,穩妥起見,他最後還是沒有推翻王謝的論斷。
“咦,這日子就不能通融?”越陌一副遺憾的樣子,“早幾天也沒有關係罷?”
“王先生醫術很好的,公子還是不要提早拆線,以免發生意外。”
“沒事,礞石的醫術也很不錯,不是麼?”
——這話說得真是誘惑!
礞石喉嚨裡就像有一隻小手,撓啊撓,撓啊撓,自己敢不敢打這個包票?提前拆線,公子無事便罷,若是出了事,自己救治得當,也算功過相抵,就怕救治不當……自己,敢不敢應?
礞石很艱難地承認道:“小人醫術不及王先生,覺得公子還是穩妥起見更好。”
他心中一番掙扎,自認為掩飾得好,沒瞞過越陌的眼睛,越陌點頭,這孩子能分辨輕重緩急,還算可用。
如果不可用,他就打發礞石回邊城。刑堂的司寇手下自有專精外傷的大夫,調兩個過來也非難事——至於專司刑罰的地方為何會出好大夫?
只有瞭解人體,才能用最方便省力的法子達到刑罰的效果。而能夠全面瞭解人體,就已經是半個好大夫了。
研究如何損傷人體,自然相應要痊癒之法。能夠做到的,自然就更是不錯的大夫。
礞石想長遠在自己手下做事,忠心是不錯,要考校之處非常多,越陌另有打算。目前這一個小小試探,還算滿意。
只是礞石缺點與優點一樣,也同樣顯眼,還需打磨。
尤其是他作弄過小康。
礞石沒認出來越陌與小康之間的相似,並非沒有原因,越陌威嚴,他不敢仔細打量越陌相貌是其一,來到于飛莊的第一晚,光想著怎麼給越陌出氣,沒仔細看小康樣貌,之後被王謝擠兌的每天只顧研習醫術,也顧不上想起這一茬是其二。
但若是長久使喚……想想小康……還是好好磨礪一下罷。
作者有話要說: 越陌的笨辦法也就是死纏爛打了,好女怕纏郎啊。
【王大夫吐槽——也得看纏上來的是誰啊(得意臉)】
【路人:沒有人對誰是好女誰是郎提出異議麼?】
☆、第七十章 失職了
王謝自是不知越陌一路上並不打算休息,將日程滿滿安排的事。
他和彭偉商談結果自然是賓主盡歡,又順便到康安堂見了王四掌櫃——如今他已然是王四掌櫃的座上賓,就衝這浪子回頭白手起家的架勢,沒人小瞧。隨後到醫館跟蔡氏師徒打了招呼,最後一站——帶上禮物拜訪雷衍水家。
王謝主要目的有二,自己臨時出門幾月,挨個拜託大家照應著些,另外孕婦的脈案由蔡先生接手,大家都在王謝處見過這位蔡先生,知道這位先生為人十分的穩重可靠,雖脈案轉移稍有遺憾,也都應允下來。
雷家就在王宅隔壁,王謝遲疑了下,還是進了自己老宅,兩個月,自從他搬進于飛莊之後就再也沒來過。
只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