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調皮些,就去掏鳥窩抓鳥兒了。
王謝只在園子裡轉了圈,看小康在裴回懷裡笑得開心,隨手提了盞憨憨圓圓的兔子燈,便直奔莫公子小院而去。
柳五葉七果然鎩羽而歸,沒探聽到什麼,他親自去敲打一番罷,不然為何在飯桌上不順便給診了脈去?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莫公子雖說是微服,明裡天家,暗裡繁露,雙重護衛萬萬不能少了。柳五葉七避開天家的侍衛尚且好說,繁露山莊出身的那些,都是同門,哪些地方適合隱匿,哪些地方適合窺伺,都找得相差無幾。這兩人自然不想在藏好身形之後,忽見同門也竄到同一處所在,到時候雙方大眼瞪小眼,可真真的烏龍了。
王謝剛剛走到門口,就見風依涵和阿魏兩個人拉拉扯扯,誰也不服氣地往外走,風依涵看見他,很自然拿摺扇敲阿魏腦袋:“蠢材,蠢材!小可是讓你拿那套蒼藍色素面衫子賠給那小兄弟,誰教你拿天藍色水草紋衫子了?”說著話經過王謝,趕緊笑笑:“王先生,小可教訓小廝呢,晚間在席上汙了莫公子隨身郎中的衣裳,小可想著賠一件,結果小可的這個小廝,唉……”
王謝放緩神色,笑著和風依涵說聲:“園子裡猜燈謎,你帶著阿魏去熱鬧熱鬧罷,中秋節,圖個歡喜,就別責罵他了。”
風依涵也笑著應允,翩翩離開。
礞石和風依涵離席之前的小動作,瞞得過別人,瞞不了王謝。無論是風魏二人,還是莫公子,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王謝已經識破他倆身份。僅僅識破,而始終不拆穿,不過是想知道這些人關注自己這麼個小小大夫有什麼用意而已。
現在莫公子親自到來,煞費苦心將自己與燕華相處之事都調查的清清楚楚,是因為什麼?
小康已經是他的兒子了,這個便宜爹找過來不要緊,待奔赴邊城,也就離壽終不遠了。不是王謝冷血不救人,他直接對小世子說你就快戰死沙場了,要麼會被認成瘋子,要麼就會被先打死罷。況且,他那麼費心思去救蘇文裔,蘇文裔最後也是死了——這是時瑞告訴他的,來龍去脈都清清楚楚,包括喬小橋,包括胡佳。
更何況,他還曾經那麼努力的護著燕華,結果只出了一次門,就……
他只是個大夫,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今晚他特地過來,給莫公子“點眼藥”。
窗子是開著的,莫公子披著青緞長袍,倚窗而坐,似乎剛剛賞完月,目光定定注視他。
王謝笑笑,揚揚手裡的兔子燈:“天涯,不如來猜個燈謎?”
莫公子淡淡笑笑:“可有彩頭?”
“這個自然。”王謝步入房間,將燈籠直接放在桌上,轉了轉,墨字對著莫公子,“只是郎中聚集之處,燈謎俱與本行相關,請看——”
莫公子輕輕頷首:“五柳夢已醒,帶量中藥一……鬱柳乃木,夢醒為蘇,可是蘇木三兩?”
王謝撫掌笑道:“想不到天涯竟精通岐黃之道!”
莫公子微笑:“卻不知,我有何彩頭?”
“不知天涯愛不愛聽話本,我這兒有一段故事,極為精彩。”
“只是一段?”莫公子隨口問。
“若天涯再猜一個迷,故事會更長了。”王謝微笑答。
莫公子笑了:“洗耳恭聽。”
“不聞見輿薪,打兩味中藥。”
“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見輿薪?輿乃車也,輿薪在前而不聞不見……必有車前,不聞便是耳聾,不見便是……龍眼花?”
王謝大笑:“這下可不寂寞了!”
莫公子便喚菲菲和礞石:“本公子與重芳一見如故,欲秉燭夜談,此處暫時用不著你們,送壺茶來便各自先去安置。”語氣中竟隱隱有期待之意。
菲菲拉著礞石行禮退下,臉色不變,心底大大疑惑。莫公子和她之間有暗語,說“退下”,便是明裡退下,暗中安排人手監視,說“各自安置”,就真真的連暗衛都不要了。跟一個大夫,少主要密談些什麼?
而且,少主就這麼放心讓他把脈?您的傷都沒好,實在不適合動武,萬一被他使了什麼手段可如何是好!
礞石比她還不願走,憑什麼世子大人要和王大夫說悄悄話,難道真的是覺得我師傅醫術不行?太可惡了!不給大夫添點亂子,我礞石這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且不說菲菲種種思量,礞石種種打算,王謝收回了搭在莫公子腕脈上的手指。病情並無拜帖所言嚴重,全仗救治及時,以及本身年輕,這身體底子不錯。“今晚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