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所有人的尷尬。最尷尬的大概會是兒子,她頭一個不願兒子尷尬。那個姓尚的也會尷尬一剎那。是他逗起盧晉桐的賭性,最後讓盧賭光了一切,輸掉了曉鷗,鬱郁不得志而患絕症,這一點曉鷗的到場會提醒他。所以她不到場是仁慈的。
兒子從北京的追悼會回到媽閣,寒假還沒結束。曉鷗白天出門上成年人大學的時候,兒子都是在補覺。歐洲上了一年大學,他的睡眠透支太厲害。兒子一般下午一點多起床,在網上消磨兩三個小時,晚上和她一塊吃簡單的晚餐。她收拾廚房的時候,兒子就仔細換衣打扮,因為他會在七點多出門跟他的高中同學聚會。她知道他們會在九點多鐘一塊吃飯,那才是兒子一天中最正式的一餐。她幾次問到兒子和同學們晚上玩些什麼,兒子說可玩的東西那麼多,沒有一定的。他對母親現在很寬恕,不跟她一般見識地笑笑,意思似乎說,現在年輕人玩的東西說了她也不懂。一天早晨,她發現兒子的房門開著,床還是他出門之前的樣子。居然一夜未歸。曉鷗馬上打他的手機,手機卻關閉著。她知道他最要好的同學是誰,打了電話過去,兒子果真在這同學家。問他怎麼不回家睡覺,他說玩忘了睡覺,到現在一點都不困。
玩什麼能玩忘了睡覺?
她愣著神想到東想到西,媽閣能有什麼可玩的?突然她觸了電一樣,抄起電話給老貓撥號,讓他幫著調查。
下午老貓的調查結果回來了。兒子跟他的幾個男同學去了賊船,玩了幾把小小的輸贏,到天亮才回到那個同學家。老貓說他們主要是玩鬧,下注小得不能再小,不值得跟兒子發難。她謝了老貓,拿著手機發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