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大,哪裡算是向前?
另一個鳳蕭簫站在她面前,臉上仍然帶有淚痕,“為何不遵從內心的想法?”
“因為我不受束縛。小時候師父還在,我就順著他的指導活,他死了,我就是自己的絕對權力。所以才會有你。”鳳蕭簫看著她,突然笑了起來,“只是這幻境中分離,你代表的是感知,我代表的是認知。這些幻境,要的本來就是自己戰勝自己心中的念想,怕是這關,便是你我一爭高下了吧?”
“鳳蕭簫,你從一開始就輸了,若不是,為什麼每次幻境裡出現的都是溫蘭佩?因為你對她的喜歡,遠遠多於你對她的恨,”感知冷笑,拂手之間榻上已然出現了一個沉睡著的溫蘭佩,“你不信?——來,你殺了她——你殺了她就算是你贏。”
鳳蕭簫蒼白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看吧,鳳蕭簫!”感知大笑,“你捨不得!就算明明知道這個她不是真的,你還是捨不得!”
這便算輸?不,這不能算!她低頭看著榻上的溫蘭佩,她睡得正好,臉上還帶著似有似無的笑。
究竟是哪裡有錯?是哪裡出了問題?
腦中靈光一現,鳳蕭簫突然出手,返身一劍刺穿了感知的胸膛。“那又如何?”她伸手,抱住了感知無力支撐而倒下的軀體,“不管我是否捨得動手,都不是你應該對我發號施令的時候。”
感知看著她,眼中突然落下了一滴淚。“寧願殺了自己也不願動她,鳳蕭簫,你究竟要騙自己到何時?”
“我沒騙自己。”
感知終於笑出了聲,伸手去觸碰她的臉頰,軀體卻在她懷中化成千片萬片,“別放棄她。”
她消失在虛空中,那滴淚便這樣落在她手中。
“我不能答應你。”許久,她回答。
幻境消失,待四周恢復正常後,她向外看了看,天邊已然開始泛起一絲白。尚君墨仍舊在幻境中,若是執意要等,恐怕給殷無憂解毒就來不及了。她抬腳向前,拾階而上,終於推開了屋頂的門。
那是一副怎樣的局面?
九個女子身著華麗的衣袍,做出翩翩起舞的樣子,將中間的祭臺圍了一整圈,她們閉著眼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都長著一個模樣。一個女子抬手向上,做出一副摘星辰的樣子,可是華服中探出的手,已然是一截白骨。祭臺上也坐著一個女子,身披霓裳羽衣,正在無神地抬頭打量著來人。鳳蕭簫斟酌,這個女子大概也就是眉照寒,也是這十人中唯一存活著的人。
“九鳳朝歌?”她心裡驚奇,雖然斷定魔教中人和本朝官員勾結,但將眉照寒帶進金絲籠裡,便是為了湊齊一副“九鳳朝歌”?她一步一步走近,伸手去觸碰那祭臺,那祭臺上的禁制突然消失,露出了像是羅盤一般的面貌,其中是深深淺淺的槽。
不,不是九鳳朝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正要起身,周圍的九個女子卻突然發出一陣尖利的笑,瞬間向她衝來!
鳳蕭簫手中幻化出光劍,將眉照寒護在背後去擊退白骨的攻擊,只是身後的眉照寒卻伸出手,直向她的後心。
“師父小心!”尚君墨剛剛從幻境裡出來,腦子一熱便飛身上去,眉照寒一爪子便抓進了他的肩胛。
“君墨!”鳳蕭簫回頭去看,尚君墨慘白著臉,強笑著去看她,“師父,我沒事……”
“你瘋了!”她皺了眉,劃破指尖迫近他的肩胛,只是那些白骨又突然瘋了一樣向他們撲來。
不對,還是哪裡不對。靈犀一點她突然就豁然開朗,這金絲籠,要囚的不是眉照寒,而是她!
“鳳蕭簫,我們又見面了。”白骨瞬間被一股大力扯著各歸原處,睜開的眼中只有空洞,卻偏偏讓人感受到濃烈的貪婪。“你看,我為你設的局如何?”
“自然是絕妙,借‘九鳳朝歌’之名,卻是想要用我的血餵養這三魂七魄,借屍還魂,你說是不是?”鳳蕭簫冷笑看著他,“我的右護法大人靳無衣?”
“有膽色!”靳無衣跟著笑,“只是你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臨死之前,你可還有什麼話好說?”
尚君墨痛到了極處,本是想開口反駁幾句,只是鳳蕭簫卻毫不猶豫開口,“把解藥給我,放我徒兒出去,剩下的,便是你我恩怨。”
“好!”靳無衣拍手稱好,金絲籠上突然出現了一角空缺。
“師父!”尚君墨大驚,“我不走!你打不過他的!”
“再不出去殷無憂就要死了。”鳳蕭簫難得嚴厲,“尚君墨,這是命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