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訕訕的,乾笑兩聲,遂岔開話題指責林文杏道:“你這丫頭也是粗心,明知她身子弱,也不燒些熱水來。”
梅凌霜自知江湖就是個爾虞我詐互相算計的地方,算計方雲書的時候沒有太多愧疚,被反算計了,淪落如此境界該願賭服輸,並沒有深恨方雲書,本是調侃方雲書幾句,誰知方雲書又往林文杏身上扯,林文杏這些天已是如同驚弓之鳥,自己再難受都強忍著,唯恐再刺激到林文杏,誰知卻被方雲書如此呵斥。
“她不是丫頭,也輪不到你使喚她,你在這裡耍莊主威風可找錯地方了。”梅凌霜沉聲道。
“你……”
“方姑娘莫生氣,她現在身子不好,脾氣暴躁了些,方姑娘千萬別計較,方姑娘說的是,原是我疏忽了,我去燒水,勞煩方姑娘幫我照看一下凌霜。”林文杏也討厭方雲書一副自以為是的模樣,但如今她實在太無助了,方雲書願意幫她一把,她也不敢多計較這些細節。
梅凌霜阻止不住,眼看著林文杏跑了出去,不由得恨恨地瞪了方雲書一眼:“還不走?”
“就走,不要你趕。”方雲書見無旁人在場,也就放下了架子,支吾道:“我……我來跟你說聲對不起。”
“不必了,原是你棋高一著,我願賭服輸,沒什麼對不起的。”梅凌霜淡淡道:“說起來該謝你特地來給我送藥方了。”
“可別說這話,我不是成心要害你的,你來煙靄山莊的那些日子,我可是變著法子攆你走的。”方雲書打斷道:“我是真當你是好姐妹才幫你的,不然就憑你皮賴臉不肯走想害死我,你的死活我都不需要抱愧。有什麼難處去煙靄山莊找我吧。”
“凌霜無能,卻也不必依賴他人而活,好意心領了,如你所說我們扯平了。”梅凌霜悠悠地說道。
“那我走了。”方雲書拿起劍轉身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道:“我看那個林丫頭,雖然不知道她是你什麼人,但看著也不是個會做事的主,你跟著她,她也未必你照顧得了你,且不說若隱谷門的人知道你還活著會惹來麻煩,就是平日的日常起居她也周全不了吧,不如我派幾個丫頭過了照顧你們吧。”
“不必了,我不需要你的憐憫,我和杏子相濡以沫能走多遠走多遠吧。”梅凌霜冷冷地拒絕道。
方雲書也不好再多說,開啟房門才要離開,院門卻被一頭撞開了,林文杏挑著一旦水搖搖晃晃地進來了,步子如喝醉了酒一般東倒西歪,桶裡的水隨著她的步子翻江倒海搬地的晃著,一路走一路灑,身後一溜水跡,裙子也溼大半,桶裡的水卻只剩下了小半。
梅凌霜託著虛浮的步子連忙迎了上去想幫她,結果二人一起倒在柴堆上,水灑了一地。
方雲書又是好笑,又是生氣,無奈道:“你們兩個怎麼在這兒獨居呀,這麼個光景非餓死不可。”
一面說著,一面撿起水桶去村外的小溪邊挑了一擔水回來。
林文杏已經將梅凌霜安置好了,正在廚房生火等水下鍋。
方雲書一面幫她整理柴枝,一面詢問:“你說你們兩個都這麼柔弱,在這個偏僻的小山莊裡,水也得自己挑,柴也得自己砍,還有梅凌霜的藥場也要翻山越嶺地去採,你去還是梅凌霜去?”
“我去。”林文杏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你能做得了?”方雲書質疑道,林文杏抿嘴不答。
“你說你們兩怎麼辦呢。”方雲書擔憂道。
林文杏蜷縮在火邊,看著跳躍的火苗,眼神茫然又無助。
忙活完了,也道了黃昏時分,吃過飯方雲書也打算做辭了,林文杏把她送到院門口,方雲書囑咐道:“千萬把院門鎖緊了,有人敲門也別開,這地段雖偏僻,聽說不時也有強盜賊人,廚房別斷了火,我看這周圍不是山就是林,怕是有狼呢。”
方雲書本是一片好意囑咐,林文杏的臉色越來越差了,帶著哭腔說道:“天都快黑了,方姑娘明日再走吧,若是這兒真的不太平,我們明日再搬走。”
方雲書如何不知道她在害怕,一面將馬牽了回來,一面抱怨道:“你還是歇歇吧,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藥方抱著梅凌霜的小命,你非要把她折騰散了不可。我本說叫幾個人來照顧你們的,梅凌霜不願意我也沒辦法。”
“凌霜就是這麼個性子,再苦再難都不肯開口求人。”林文杏見方雲書回來了心也安定了些。
“所以她活該。”
林文杏被噎了一下,但方雲書說的是實話,相處下來也知道了,方雲書不過是嘴欠了些,人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