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燈下算算日子,梅凌霜已是兩個月沒來看她了,想來不對勁,梅凌霜往日少則十天,多則一個月,總會過來一次的,哪怕行色匆匆只是言語一聲“平安”,現在已過兩個月,是出了什麼事了?想到這,林文杏一日勝似一日地心焦,想打聽又不知從何打聽起。
夜來淺睡入夢,聽聞房門輕叩,連忙起身開門,卻見梅凌霜一身血淋淋地站在門口,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她,林文杏驚叫一聲醒來想發現南柯一夢,稍稍鬆了口氣,門口傳來細碎的敲門聲,一如梅凌霜往日深夜前往,唯恐驚嚇了林文杏,總是輕叩門扉。
“誰?”林文杏警覺地問道。
“杏子,是我。”門外的聲音淡淡如水,也一如往日那般安寧平靜:“你不必起身了,我給你報個平安,馬上就回去覆命。”
這不是第一次,梅凌霜時常來去匆匆,有時候就只是報一聲平安,林文杏輕擦一下額上的薄汗,心中卻生出一絲異樣來,梅凌霜雖如此說,還是忍不住起身開門一看。
不看還好,一看簡直就是夢中場景變成現實,梅凌霜渾身是血,依著衣角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臉色蒼白,卻依舊鎮定。
林文杏尖叫一聲,幾乎也要暈厥過去,十二年前的一幕放佛又重現眼前一般,鋪天蓋地的血,林文杏猛地又清醒了,不能犯病,不能……。
“傻姑娘,叫你別出來的。”梅凌霜伸手矇住了她的眼睛:“別看,不怕的,回房去。”
林文杏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禁不住渾身發抖,當初犯病的時候徐媽媽的大棒子只差點沒把她打死也沒制止得了,林文杏實在撐不住狠狠地咬了舌頭一口,疼痛讓她清醒了不少,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畫面。
梅凌霜將她轉過身去,踉蹌著要離開,林文杏哪裡放心她就這麼走,伸手去拉,梅凌霜哪裡還禁得住這麼一拽,竟暈倒在地。
林文杏也顧不得犯不犯病了,吃力地將梅凌霜抱上了床,梅凌霜已是氣息微弱,胸口的傷流血不止,林文杏強忍著不適,拿出梅凌霜之前留在家裡的創傷藥,也顧不上男女有別,緩緩地脫下梅凌霜的上衣,露出了雪白的肌膚和盈盈一握的酥胸。
作者有話要說:
☆、女兒身
林文杏又是一陣眩暈,情況危急,也容不得她多想,還是手忙腳亂地幫她止了血,包紮好了傷口,心才慢慢平復下來。
梅凌霜依舊昏迷不醒,林文杏的心早就亂成了一團麻,原本戀她一副好相貌,又家財豐厚,幫自己離了那風塵骯髒地,再後來梅凌霜以禮相待,並無輕視鄙薄之意,更是引為紅塵中的知己,得知她並非富家公子而是一個劍客時,半是喜來半是憂,喜的是梅凌霜非紈絝子弟身邊則不會風纏蝶繞,憂的是看她風裡來雨裡去,每日憂心記掛,見她平安則喜不自勝,一日沒得她的訊息又如坐針氈。
可是,現在才發現她竟然是個女兒身,一腔情誼全都付之流水,為什麼要騙我?
林文杏總算明白了梅凌霜為什麼總是一副謙謙君子樣,美色當前卻坐懷不亂,原來她自己也是個姑娘家,可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梅凌霜要如此欺騙,不圖財不圖色,到底為什麼,林文杏想不明白,更多的是為自己芳心錯付而傷心,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起來。
不多時天已大亮,梅凌霜才微微睜開眼睛,已換了一身乾淨衣裳,胸口的傷也包紮好了,林文杏一雙通紅的眼睛緊緊盯著她,半是心疼半是惱怒。
梅凌霜本不想刻意瞞她,卻也沒想到用這種方式戳破,一時也愧對於她,相對無言,分外尷尬。
林文杏有千萬句質問的話,到了嘴邊卻成了關切:“疼得好些了?”
“無妨,小事一樁,早就習慣了。”梅凌霜心虛地答道。
“以後別做劍客了好不好,你這樣我很擔心呀。”林文杏說著淚水就流了下來。
梅凌霜一時語塞,心中壓得沉甸甸的,若是林文杏厲聲質問哪怕是無理取鬧都好受些,這樣的關切,她實在受之有愧:“杏子,對不住了。”
林文杏強忍著的委屈隨著梅凌霜的道歉如決堤之水,大哭道:“為什麼,你為什麼是個女子。”
“我本就是個女子。”梅凌霜的聲音有些無奈。
“那你為什麼要去醉花閣,為什麼要包我贖我。”林文杏本不打算在梅凌霜如此虛弱的時候質問她,卻最終沒忍住。
梅凌霜淡淡地看她一眼,道:“杏子可還記得一日深夜,有過路人問你討水喝?”
時間相隔不遠,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