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突然就鄭重起來,俯下身,壓住他的雙肩,“小三爺差點死了,你知道嗎?”
“吳邪?”那天離開時他的病明明已經好了,可是瞎子為什麼要騙他呢?
“呵!”瞎子冷笑一聲,起身坐在窗邊,點了支菸,目光望著蔚藍的天空,思緒似乎飄到了遠方,“你可知道這十年都發生了什麼?”
張起靈搖頭。這十年他不曾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吳邪和胖子也都沒有說過什麼。
“汪家,你應該知道吧。”黑瞎子不看他,只是問。
“你怎麼知道的?”汪家隱藏的極深,就連他都只能感覺到,而不能清晰的接觸到,瞎子作為一個局外人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他想到了近些日以來身邊少了的那種氣氛。
“吳邪循著你的足跡在墨脫的雪山中,另外的一個青銅門中看到了一個秘密。為了這個秘密,他甚至犧牲了一切……”黑瞎子滔滔不絕的講著這十年來,他們經歷的所有的一切,那種神情是完全的鎮靜,沒有一絲的玩笑意味。
“因為接觸了太多那種東西,他變得不會老,但是他接收了別人的記憶,讓他的心理比實際老了不知道多少倍。同時他的身體開始異變,經常眩暈,吐血,最後,就在你走的那天,他倒在了西泠印社的門外。醫生都以為他已經死了。”
張起靈突然激動起來,“他在哪兒?”瞎子只是笑,沒有繼續說。
只是說了一句:“他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你回來了,而他卻不見了,就讓我們轉告你,他一直都記得你,從未忘記。”
張起靈是當天夜裡離開的格爾木,即使他不說,瞎子也知道他去了哪裡。
不是蛇沼,而是杭州。
他非無情之人,他一定要去看看吳邪,哪怕只是一座冰冷的墳墓。
為了吳邪不忘的誓言,為了吳邪曾經證明過他的存在。
西泠印社,小老闆大病了一場以後回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他貼出了一張招聘的告示,可是去詢問的人寥寥無幾。
那天對面茶樓的老闆看見一個穿著藍色帶帽衫揹著一個旅行包和一個用布包著的長長的東西的少年走了進去,自此,店裡面就多了個比之前那個還要懶的夥計。
但是小老闆一直都沒有讓他走。
☆、小短篇2:筆記
春暖花開時,吳邪決定收拾一下展臺,順便整理一下倉庫。
悶油瓶依然在那裡發呆,不過吳邪已經不在乎了,因為吳邪發現了他的另外一項特長,哦,當然不是手指,而是,悶油瓶對於古董字畫的研究竟然比自己都要精通,因此現在吳邪樂不得的做了夥計,而悶油瓶成功升級成實質的西泠印社老闆。
上上下下的收拾了一通,將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堆在了東側的桌子上面。一樣一樣的整理,鑑定,看看什麼東西是有價值的,什麼東西可以打折銷售,什麼東西可以直接扔掉。將一切都收拾乾淨以後,桌子上面剩下了一本半舊的筆記。
這個筆記是裝訂的,封皮上是端端正正的瘦金體,是他自己的字型,也就是說這本日記是他的。可是他一點記憶都沒有。
吳邪拿著筆記,半靠在搖椅上,翻開了第一頁,上面依然是他的字型,“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這句話怎麼聽著這麼熟悉。不過這句話說的確實在理,人心真的是最可怕的東西,特別是做古董這一行。
繼續翻下去,都是一些盜墓的經歷,裡面提到了很多人,三叔,胖子,潘子,小花,秀秀,瞎子,甚至還有張起靈,他們所經歷的所有的一切,兇險的,感動的,吳邪看得是心驚肉跳,難道這些都是真的,難道這些就是他丟失了的那段歲月裡面發生的事情。
吳邪一直都不相信,自己曾經丟失了十二年的記憶,一來他記憶很清楚沒有那十幾年的記憶。第二他的臉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三十九歲的人。
可是這個屬於他的自己的筆記,有證明了什麼呢?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張臉真的因為受到了某種物質的輻射而可以容顏不老嗎?
他看向仍然和天花板交流感情的悶油瓶,他也是這樣嗎?
最後一頁,也像第一頁一樣,寫著一句話:“十年之約,莫失莫忘,”
頭突然有點痛,有什麼東西似乎要復甦了一樣,吳邪猛地捂住腦袋,筆記落在地上,“啪”的一聲巨響。
張起靈聽到動靜,趕忙過來,扶住他,“吳邪,吳邪。”
聽著這如咒語一般的音調,大腦中的那種東西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