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守的聲音突然壓近、越發低沉性感起來,Dan的耳邊甚至還傳來一陣陣溫溼的呼氣。她皺了皺眉,正準備與他拉開距離,手上的一疊紙突然被拿走,緊接著手被抓住、愣是把她帶了出來。
“Dan小姐,你接下來有計劃嗎?”
風笑著問了聲,像Dan經常做的那樣、全然無視失去支撐差點兒就摔倒的霧守,牽著她的手幾步就從門口消失了身影。
事情發生得太快,被當面搶人還連招呼都沒打一聲的霧守剛剛站穩身子,就聽見那個東方男人平淡溫和的語氣從門口傳來、並且越來越遠越來越低。他暗罵一聲年輕人就是耐不住性子,整了整被自己的動作弄亂的西裝領口,回頭看了眼室內。
除了那個出言不遜的沃克家族的代表、以及一直膽小地縮在一邊的小姐,其他人明明沒受任何外傷、卻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此時東倒西歪地趴在那裡。——哦,那邊還有一隻炸毛的小動物。
室內跟方才一行人進入時並無二樣,霧守眯起眼看了那位小姐一眼,心底的殺氣卻怎麼都無法消散。
不過——
“這片區域也不是我負責的。……那老傢伙行事一直都很瘋狂,你們好自為之?”
他回想起Dan勒令他不能下殺手的神色語氣,姑且是放棄了原本的打算,打了個哈欠後止不住的倦意襲入腦海。
X
在Dan的印象當中,風的腳步一直都是徐徐緩緩不緊不慢的。也許是他腳步比Dan要大了一點,所以平時跟她急促的腳步搭在一起,從來沒出現過誰走的太快的局面。
除了今天。
“……”
一旦他加快腳步,Dan就明顯跟不上他了。這還不是重點——Dan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想要甩開他的手,奈何他的動作力氣有點大、甚至一陣陣刺痛由手腕處傳上。她被對方帶著小跑了一小段距離後,就明顯感覺體能不支。
她體質很差——雖說身體如今沒出問題,但體力這東西,也不是說上去就能上去的。
又在這層的走廊中繞過了兩個拐角,她少見的喘氣聲終於被面前大步前進的風注意到了。他突然放慢了腳步,旋即完全停下。
“……抱歉,剛剛沒想太多就把你帶出來了……”
他轉過身,手背搭在自己的臉上,視線往旁邊乾淨簡潔的牆壁看去,不肯對上Dan直視過來的眸子。後者見狀終於從他手中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然而還沒等他殘留的溫度被冷空氣吞噬,就再次被他抓住。
然後小心翼翼地剝開了袖子,露出裡面還沒痊癒的、上次肯尼希割的傷口。
風面上閃過一抹悔意。他覆上傷口處沉默不語,目光閃爍,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
“風先生,如果你沒事的話,我待會兒還要……”
“有事。”
Dan正打算託辭離開。——她還記得待會兒得回彭格列一趟作行動報告——風輕聲打斷了她的話,面上比起苦笑、反而是煩惱的神色佔了上風。
“……你明天要跟彭格列的霧守,……約會?”
他問道。語氣壓抑、聽上去還有點兒沙啞,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染上感冒了——但轉念一想,他去的非洲,不被曬黑一圈已經不錯了,感冒不太可能。
Dan皺著眉,順著風的話仔細想了想。先前霧守那句被她扔進垃圾桶的話總算被她翻了出來,結合他那句酸味滿滿的話聽起來,不由得有點兒好笑:
“吃醋?”
“……”
風冰冷的神色一下就被打破了。他不太想承認,但是現實讓他不得不認,“……有點。”
“霧守老糊塗了,他說的話你當沒聽見就行。”Dan毫不留情地把外貌仍舊年輕的霧守給劃入了晴守那個輩分中,“你以後也會這樣胡說八道的。”
“……”
風腦補了一下老年版的自己——然後身邊站著仍然年輕的Dan。滑稽的畫面總算讓他輕笑起來,方才那股由嚴肅帶來的壓迫感也蕩然無存。
“這樣想想,以後我老了你還很年輕呢。……會被別人當成父女嗎?”
走廊的盡頭是一道巨大的玻璃窗,再往旁邊一拐就是樓梯間。這一路上走來只見到了幾個人,都是抱著一疊厚厚公文的工作人員,竟然沒看見黑手黨出沒。不過聯想到這裡是沃克家族的產業,就釋然許多了。
畢竟是商業家族——雖然與政府軍隊有密切的交易關係——表面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