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這塊燒傷,”她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沒有轉身給風看了,但她沉下的視線讓風看見了比其他傷痕都要嚴重的痛苦,“是特涅斯多夫反叛彭格列時,彭格列九代誤認為我也是反叛者,燒傷的。”
風抬起顫抖的手,覆上她深淺不一的傷疤。這些疤痕跟主人冰冷的語氣截然不同,透著與空氣截然不同的溫度,再對上她的目光,風只覺得自己墜入了冰窟。
Dan沒有揮開他的手,任他撫摸:“我想就這些了。其他的過去也沒有什麼值得一說的事——你還想知道什麼?”
她一副隨你問的態度,風卻不敢再問了。他微涼的指尖劃過那片彈痕,淡淡地開口:
“Dan小姐,可以讓我看看你背後的燒傷嗎?”
“那有什麼好看的?”
“給我看看吧。”
風一再執著,Dan也沒有辦法,從他身上挪到了一邊、背對著他轉了個身。
風也撐著床面坐了起來,在看見她背後那一大片猙獰的傷口後倒吸了一口氣。
傷口遍佈了大半個背面,邊緣印上了火焰的軌跡、將她原本蒼白的面板跟傷疤區分開來。大片的燒傷內深淺不一,一些顏色與眾不同的地方,風甚至能想象到當時她的面板鮮血淋漓的樣子。
“很好看?”Dan本人反而沒什麼感覺地問道。
“嗯,”風將手掌覆了上去,旋即下滑從後面攬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這邊一帶,下巴輕輕地放在她肩上,“很漂亮的痕跡。”
“……奇怪的審美。”Dan沒有拒絕他的動作,只是低喃了一句。
風輕輕笑了起來,笑得有點兒悲傷。撥出的氣掃過Dan的頸間,讓她有點兒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
“風先生呢?”Dan突然問道。
“我?”風腦袋一歪,靠在了她耳畔。身邊的女子傳來的安定空氣讓他回憶起過去時也不是特別痛苦了——就算這樣說,其實他也沒什麼可回憶的,“沒什麼值得說的,就是四處旅遊——千篇一律的故事而已。你喜歡聽遊記?”
“不喜歡。”
話題又以她的冷漠收尾。
X
酒店裡也有餐廳,Dan叫了餐送進房裡,順便被風纏著也給他送了一份。兩人聊了點兒沒營養的話題,在確認酒店服務員已經將Dan發洩產生的玻璃殘掃乾淨、不會再割傷人後,他才不太放心地離開了。
“我能有什麼事,”他走前Dan還十分不耐,“本來我一個人就不會有問題。情緒發洩一下就行了。”
聽她逞強似的語氣,風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就道別離開了。留下Dan皺著眉理了理被弄亂的發頂,關門走進了房間。
她下午也沒事,就等著晚上去做個檢查、明天就能回家了。剛剛可能哭過一陣讓她有點兒睏乏,從來不睡午覺的她趴回床上,昏昏沉沉地就睡了過去,隱約還能嗅到風在這裡殘留的淡雅的味道。
一覺安定地睡到了晚上。
陽光早已移到他處,冬季的夜晚特別寒冷。雖然最近已經快要入春了,也依然抵擋不了颳起的寒風。
Dan到酒店前臺跟肯尼希溝通了一下,就往他所說的位置前去。
“威爾帝去整理行李了,好像明天就要出國繼續工作。檢查前讓我猜測一下吧——你可能是時間被停止了。”
他除錯機器的同時這樣說道。
走進這個詭異空間中,Dan往周圍望了眼,的確沒有看見威爾帝的身影。轉眼又被他的說法給吸引了注意力,她琢磨半晌,問道:“時間停止,……有可能嗎?”
“這世上不可思議的事情多了去了。不過說時間停止可能也不太準確,……給你詳細說明,你估計也聽不懂。先檢查吧。”
“……除了那個外,還有其他可能嗎?”
“有啊,用你也能聽得懂的話來說,就是縮短壽命換取短暫青春吧,很簡單的交易關係。”
肯尼希頭也不回,回答得也很敷衍。這類人都是結果不出來什麼都不相信的型別,Dan見狀也不打擾他了,趁著機器還沒有除錯完全的空當,在這個實驗室內逛了兩圈。
外面是一片漆黑,內部卻跟白天一樣明亮。燈光照在白色的桌面透明的玻璃容器上,使得室內的亮度更是高了一截。Dan走到一張桌子上堆放的一堆小方塊前,看著它們時,心裡總有種異樣的不安。
“這是什麼?”
“……?這裡是威爾帝的實驗室,……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