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儲能位容納了索克薩爾的對接器那一瞬間,他整個人都被淹沒在夜雨聲煩熾熱的能量洪流裡,雖然這只是操縱者意識的一種對映,但那被吞沒的感覺太過真實,當他終於找回理智的時候,只看到通訊頻道里的光點急促地閃爍。
“感覺還好吧?”喻文州低聲問。
“我沒事……”黃少天下意識地擦了擦汗,“我說了什麼嗎?”
“沒有。”喻文州停了停,“你喘的有點急,我要讓索克薩爾慢一點嗎?”
“不用——等等什麼慢一點?”黃少天大驚,剛才那種感覺他實在不想再來一次,“不是對接已經完成了嗎?”
“對接器已經進入儲能位了,但是對接還沒有完全成立。”喻文州耐心地說,“機體之間仍然存在著兩個能量迴圈,我們必須讓他們達到完全同步,在那一刻把能量注入進去。”
“好吧,反正已經到這一步了……”黃少天有種古怪的脫力感,但夜雨聲煩的迴圈仍然生機煥發,一點都不像是正在被入侵——或者倒不如說是機體聯接令他活躍起來了,至少讀數倒計時已經消失,證明能量初步遞送還是有效果的:“不過你悠著點,咱們可都是第一回啊!”
“我會溫柔點的。”喻文州帶著笑意說。
還沒等黃少天琢磨這句話的深意,索克薩爾的對接器已經從夜雨聲煩的儲能位裡抽了出來。下一秒,它重新接入,這次比上一次聯接的更深,黃少天深深吸氣,視窗裡一陣資料流亂冒。這個過程一再重複,一次比一次更緊密,到了後來幾乎沒有讓人喘息的餘地;黃少天只覺得夜雨聲煩的能量流快要沸騰了,他不得不放鬆神經,以免自己和機體一起過熱。
他仍可以由視窗來觀察外界的情景。宇宙冰冷的光輝照耀在兩架機體上,它們的聯接如此緊密,幾乎在星空中融為一體。黃少天有點可惜現在打不開可視通訊,雖然他覺得自己的狀態不怎麼平靜,但他還是有點想在此刻看到喻文州。
他望著索克薩爾的指揮艙位置,那類比起來如同機體面孔的地方有一個通道口,是供駕駛艙單體出入的,看起來就像是機體的嘴巴。
一陣震動打斷了他的想象,黃少天意識到是索克薩爾的浮游炮正在操縱夜雨聲煩的對接器,而對方本身的對接器還在它的儲能位裡移動。
“等一下……”他幾乎是虛弱地抱怨道,“別動這邊的對接器,我覺得它的能量快要洩露了……”
“洩露也沒什麼問題。”喻文州說,也許是黃少天的錯覺,他感覺對方的聲音不太穩,“這個狀態下流出的只是殘餘在對接器裡的能量——我們的真正對接馬上就要成功了。”
黃少天差不多已經放棄了思考。能量的流出,即使只是微少的部分,對於機體來說也會造成虛弱,這種感覺他根本無法控制;浮游炮在夜雨聲煩的對接器上游移著,同時索克薩爾的對接器也繼續在儲能位裡穿梭,兩方給機體和操縱者帶來的感觸如此強烈,黃少天只能竭力維持著理智,不讓自己徹底被它們的漩渦吞沒。
夜雨聲煩的迴圈很快衝過了某個臨界值,正當黃少天覺得對接器的能量外流勢不可免時,索克薩爾的浮游炮元件卻阻止了它的發生。
在能量流出前黃少天不怎麼情願,可在這一刻被硬生生攔阻後,他簡直希望那些能量都痛快地洩露出去算了。
不過他沒在這個狀態下停留太久,夜雨聲煩的儲能位已經和對方的對接器非常合拍,內部的構件一層層開啟,直到它的內迴圈也達到了無限趨近於同步值的資料;黃少天聽到喻文州在通訊頻道里沉重的呼吸聲,對方沒有說話,但他彷彿感受到了那一刻的來臨。
最後一次,索克薩爾的對接器深深埋入儲能位中,夜雨聲煩的儲能位構件那那一瞬間急劇聚攏,裹住了直達核心的那個裝置。無數機械輔助線從索克薩爾的機體上伸出,緊緊地固定住了夜雨聲煩,兩架機體的表層上光流閃爍,比不遠萬里照耀著它們的恆星光更加輝煌。
這是一個在星空中無所保留的相擁。
黃少天在強烈的眩暈中感到能量流從索克薩爾的對接器裡奔湧而出,一直抵達了夜雨聲煩的機體核心。能量流並沒有諸如溫度和觸感這類特質,可是他還是感受到了將整個機體都融化的熾熱;在他耳中響起嗡嗡聲的時候,眼前卻突然跳出一個視窗,他花了幾秒才意識到那是什麼——索克薩爾和夜雨聲煩之間的可視通訊開啟了。
駕駛室裡的喻文州出現在視界裡。他的頭髮稍微有點亂,無盡的資料流在他周圍掠過,他的表情專注,目光非常明亮,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