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異種的血統。”他看著肖時欽想要說話的表情,搖了搖手指,“別問我這具體是怎麼回事,比如異種怎麼會和人類在一起,他們的物理構造是怎樣的——這種事情我們也不知道。我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誰,哪一方是異種,哪一方是人類;但在某種情況下,我們出生了,就是這樣的結果。”
“但你是個完全的人類。”王傑希說,“探測器顯示你是異種,但我覺得恰恰相反,你除了那對翅膀之外,任何特徵都看起來像個普通人。”
“這就是我們的區別。”葉秋眨了眨眼睛,“異種的種類很多,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帶著自己的裂縫,裂縫和本體才能組成一個完整的異種。我在監測器上會顯示出異種波動,除此之外,我沒有異種的任何特徵;而葉修他從各方面看上去都是個正常人類,但他卻是個異種……因為有一個與生俱來的裂縫伴隨著他。”
“可是我們從來沒人發現過這件事!”肖時欽難以置信地說。
“這是當然的,要發現早就發現了。”葉秋說,“研究所改造了他,讓他成為了一個正常人——嗯可能也不那麼正常,我聽說他在你們獵人中間混的還挺不錯來著。”
“豈止不錯,”王傑希點頭,“簡直讓人聞風喪膽。”
葉秋咳嗽了一聲:“我想至少在一開始,他們的出發點還是好的,是工作人員發現了我的異種波動,然後把我們兩個都帶回了研究所。他們很快就發現了我們的真實情況,我倒沒什麼麻煩,只要小心不要出去亂跑被獵人打死就行,但是葉修的問題就比較嚴重了。他攜帶著一個裂縫,雖然那時候還很微弱,也傷不了什麼人,可是總有一天它會成長起來的;而除此之外,他又還是個人類的後代,就像普通的小孩子一樣會學說話、會試著走路,研究所的人也下不去手根除後患。”
“不過說到這個,”他突然換了個話題,“你們有人做過大手術嗎?”
三個人相互看看,都搖了搖頭。
“反正你們大概也知道手術是什麼樣的,改造就像是一種手術。”葉秋說,“你們可以對身體做一些不危及性命的切割,去掉一小塊病變的組織,切掉闌尾,甚至拿走一個腎……但是你們不可能切掉頭,或者挖出心臟,即使它們再發生什麼病變也不行。我們需要那些東西活下去,這樣我們才是完整的。”
肖時欽隱約猜到了他要說的話:“難道……”
“他們把葉修的裂縫從他身上分離下來了。”葉秋說。'1'
王傑希注意到韓文清放在膝蓋上的手握緊著,那隻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但是無論是什麼想必都在巨大的壓力下扭曲變形了。他在心裡嘆了口氣。
“這可能不容易想象,不過據說那很不好受。”葉秋停頓了一下才說下去,“我哥從小就不怎麼會叫苦,但那個手術讓他很憔悴,其實也不能說是手術,它持續了很多天,是個漫長的工程。最後他們還是成功了,裂縫永遠離開了他,可這不代表他就真的成為了一個普通人;他有人類的外表,但本質上還是個異種——不完整的、不能傷害人的異種。‘兩邊都不是。’他這麼說過。”
“如果他像人類一樣活著,像人類一樣思考,那麼他就是個人類。”韓文清說。
葉秋看著他。“謝謝,”他說,“如果所有人都這麼認為就好了。”
車窗外變得白茫茫一片,他們正駛過一座江橋。
“本來從那之後,我們差不多也就在研究所裡過上了正常的生活。”他繼續道,“不過人們的好奇心和探索天性總是不斷增長的,在那之前,從沒有哪一個研究所得到過被剝離下來的裂縫這樣珍貴的材料——通常異種失去裂縫的時候就一起消逝了,也許是我哥身上屬於人類的一部分讓他活了下來。總之,面對這種難得的機會,研究所以那個裂縫為基礎展開了新的研究。”
“就是那個一號到四號嗎?”肖時欽恍然大悟。
“差不多,實際上一號到四號是之前就存在的。”葉秋解釋道,“各地研究所多多少少都有對某些異種的圈養和監控行為,這擺不到檯面上來,但為了研究的進展,為了找出更有效對付它們的辦法,只要不造成太多問題,聯盟也就可以容忍這種事情。得到了這個活體裂縫實驗品之後,研究所把最具有潛力的幾個異種編成一到四號,用手頭的裂縫作為材料對它們進行了改造。”
“研究所的方向難道不是找到對付異種的辦法?”王傑希疑惑地問,“改造異種有什麼意義?”
“那時候我還不太懂,後來根據一些留下來的資料,我覺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