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八冢為什麼送他轉魂珠?為什麼叫顧雲夢找趙四九?趙四九為什麼知道他在哪兒?
難道唐八冢和趙四九之間……
顧長夏悶悶不樂地繼續說道:“我不明白,想殺了我就來殺好了,為什麼要牽扯小夢進去。小夢又不是我的親生骨肉,我不過當個義父,也要拖累他去死嗎?”
“不是親生?”這次換做琴白詫異了。
顧長夏不懂琴白為什麼這麼驚訝:“我未婚,何來生得顧雲夢。”
“那他是怎麼聽得到我的琴音的?”琴白脫口而出,但看到顧長夏那一臉茫然的樣子,只好有些尷尬地解釋:“說來話長,簡而言之,那時我的琴音非凡品,只有與我魂魄相隨才能聽得,我本以為你們父子是血親,這便說得通了,可是如果你這樣說,其中就還有古怪。”說完才想起來,顧雲夢似乎也曾說過自己沒有母親,但當時聽過便忘,沒有往心裡去罷了。
哪曉得這句話碰到了顧長夏的哪片逆鱗,他面色陰沉地頂了一句:“古怪?你才是最古怪。顧雲夢與你什麼關係?不過是我佔了你一片魂罷了,你憑什麼說他。”
琴白沒想到顧長夏護短如此厲害,心中正稱奇,卻見顧長夏眉心散出一點墨色,漸漸凝成個古怪的火樣花紋。
顧長夏大概也是察覺自己的不對勁,苦笑一聲:“你看到了,魔血覺醒。”
琴白伸手想幫顧長夏壓回去,卻被他閃身避開。
“沒有用的,你要是出手,我只怕更痛。”顧長夏說道,“反正這東西暫時影響不了我的心智,放著不管就好了。”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覺醒的?”琴白問道。
“什麼時候?”顧長夏哼了一聲,“我不是說了嗎,十二歲。”
“你殺了一匹馬?就覺醒了?”呃,這魔血也太隨便了吧。
顧長夏瞥了琴白一眼,眼神裡多有不屑:“在那之後,他搞了一通□□,說我長得太好看,跟流言中傳得一模一樣,所以我刮花了自己的臉,當我自己的血弄得自己一頭一臉的時候,就覺醒了唄。”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平靜,就像在說今天的菜裡鹽放多了一樣平淡無奇。琴白一時間不知道接什麼話好。
顧長夏省去了很多沒說。比如魔血是如何在他臉上燙出一條又一條的疤痕,比如覺醒時身上是如何經歷一陣又一陣撕裂般的劇痛,還有魔性控制不住的時候,為了避免傷人,他是如何把自己的身上割出一道道傷口,只為了讓沸騰的魔血平息。
“醒了也好,至少臉上沒留疤。”顧長夏摸摸自己的臉,光光滑滑,吹彈可破:“魔血覺醒開始,就在跟你的那片魂魄做鬥爭。他倆一個比一個主意大,”他這麼說著,口氣親暱,不明白的人說不定還以為是和老友在敘舊,“每天總想壓對方一籌,結論就是換著法兒折騰我。
“我有時候半夜裡醒來,坐在唐門的墳堆裡啃不知道是誰的骨頭。頭一回還挺嚇人的,多了就習慣了。”
他後面又絮絮叨叨說了一會兒,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琴白就在一邊聽著,他也接不上話。他本以為,他的魂魄與常人,不說多大益處,至少延年益壽是沒有問題的。可是沾上他魂魄的人沒有人得以安寧——被魔修糾纏到差點喪失神智的皇上,被魔血折騰到日復一日鑽心剜骨的顧長夏,還有那個一靠近他就會痛到直冒冷汗的顧雲夢。
他本以為仙人是造福一方的角色,沒想到事與願違,也許只是個誰沾誰倒黴的掃把星罷了。
顧長夏看琴白竟然好端端地發起呆來,突然從碎碎念中清醒過來:“小夢還不知道被人抓在什麼地方,你快點帶我找他去啊!”
☆、039
039
二唐兩人在問道坡守著也是無聊得很,外頭一波一波的人馬走來走去,不方便他們探查。但是一來,那臭道士的黑氣確實引向這裡;二來,唐晚覺得其中關押的所謂“魔君”,說不定正是顧長夏。因此兩人也只能守在門外,不願離開。
唐承影的法術,到底比琴白還是短了一截,因此兩人也就只能維持個結界在其中。
說實在的,唐承影的性子大抵是散漫慣了的。可能當初唐玄歌重登仙路的時候,忘下的都是些不重要的東西,比如愛、恨、隨性,唐承影沒有成魔,可能也算一大奇蹟。
“你也別拘著了。”唐承影輕輕踹了一腳唐晚,“這兒太無聊了,說會兒話。”
唐晚當然是不敢亂回答的,只能硬著頭皮問:“說什麼?”
唐承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