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上,是怕我受寒。你為善而不為人知,是真正的好人。你偷偷對我好,我也偷偷對你好,你放心,沒人看到我來,我那麼聰明,不會被牽連的。”
奴隸都和牲畜一樣誰在馬棚裡,睡在稻草上,兩天前阿正發現這孩子有點受涼,便趁人不在的時候偷偷抱了些稻草塞在了阿星的鋪位下。他不知道這點事情是怎麼被這孩子發現的,還記在心裡來感激他,這孩子真是不知道保護自己:“我再次警告你,離我遠點!不然你會倒黴的。”阿正說得激動,忘了自己的傷痛,受不了自己肺部的澎湃撕痛,咳了幾聲。
阿星的聲音很像白真真,他們都有一種孩子般的憨氣。想到白真真,阿正心中鈍痛起來,為什麼最近總有一些不知死活的人對他好,為什麼越對他好,他的心會越痛。他現在沒有資格,沒有任何東西值得別人對他一絲絲的好。他是一個罪孽滿身的瘟神,犯一點錯都可以連累一批人死,他有什麼資格得到任何溫暖?
“別逞強了,快喝點水!”阿星正想把水遞到阿正的嘴邊,卻驚然發現阿正的臉全被毀掉,碗一失手掉在地上,阿星忍不住“啊”了一聲。
“你的臉!好可怕啊!”阿星嚇得眼淚在眼睛裡打轉。
阿正心裡一冷,知道自己相貌已經不能見人,便故意恐嚇這個涉世未深的孩子:“你看到了?害怕了?可以走了吧!?”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阿星的舌頭打顫,卻忽然聽到外面有人走近的聲音,忙說了一句,“我聽了你的故事,我好崇拜你!”說完,便眨眨眼匆匆一溜煙逃走了。
走來的是管家和幾個僕人,管家走到阿正面前,阿正忙搖搖晃晃爬起來,又無力地倒了下去。管家便狠狠踢了他一腳:“賤奴裝什麼死,快起來,王爺要見你。”
☆、碾為齏粉的親情
阿正已經沒有力氣走路,被管家令下人拖拽著進了王爺的房間跪在地上,他低低垂著頭,任由臉上的黃水一滴滴順著臉頰流下,黃水凝成的痂形成一幅可怕的面具蓋在阿正臉上。他全身無力,高燒不退,只是軟塌塌地跪著,像是被秋風吹散的枯葉般脆弱不堪,似乎隨時都要暈過去。
王爺從管家那裡知道阿正已經被二王子毀容,也知道被毀容的原因僅僅是“對二王子看上的女人笑了一下”,心中燃起一絲惻然,但這種惻然馬上被多年的仇恨覆蓋,仇恨像是一種詛咒,無休無止,層層滂湃翻湧,將真心牢牢包裹。
當年他如此信賴的愛人,在他放下防弊用真心對待她的時候,狠狠在胸口捅了他一刀。後來才知道,丹姬是遼國的八公主,滅國後流落漢地,故意接近他為的就是復仇。她對他虛與委蛇,為他生兒討他歡心,為的是探聽軍事機密,為復國做準備。然而在她被栽贓偷情後,她感覺到威脅,乾脆提前實行復仇。那一刀插下去,還差一點點就到心臟,事後恢復了一個月才能下地走路。王爺當時重傷,迷迷糊糊吩咐要殺丹姬留阿正,因為他很清楚,阿正是他自己的骨肉。
但正因為阿正是他的骨肉,他才覺得更加噁心,竟然和萬惡的契丹人結合生出這麼一個孽種。契丹人的血都是黑的,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對他們好反而會帶來災禍。他不能心軟,他在丹姬身上已經得到教訓了,同樣的錯誤他不能犯第二次。果斷決絕才是他一個男人該履行的,絕不會被婦人之仁所牽絆,否則最後悲慘的是他自己。
王爺清楚知道丹姬死前對阿正說的那些話,他知道無論表面上有多純良,阿正始終是恨他的,就像是那些契丹鬼子一樣。特別是以前,阿正老是會用似乎是帶著仇恨的眼睛看著自己,告訴他不能虐待奴隸,奴隸也是人。他身上流著的契丹的血,像是惡魔一樣深深的控制著他,讓他成長成一個嗜血的復仇者,最後像他母親一樣把他掐死捏碎。他不能讓任何人威脅自己多年經營的權利和地位,所以他要壓制阿正,把他身上所有的傲骨全部壓碎,碾為齏粉,不能讓他有一絲一毫的妄想,也不能讓那些奴隸有任何反抗的意識。
想到這兒,王爺粗悍的眉毛沉沉壓了一下,面向管家:“昨日世德做得好,滅了這賤奴的奢望,斷了他的念頭,非常符合我的心意;吩咐下去,將最近進貢的貂皮大衣賞賜給他。還有,聽說這賤奴從早上到現在居然一直都沒有幹活?”
管家忙答:“稟告王爺,阿正今早開始發燒,幾盆水都潑不醒,就算潑醒了也站不起來,小人也無計可施,只得留他在刑房裡躺著。”
王爺勃然一怒:“這不是藉口!一個奴隸憑什麼得到休息?東糧倉的大米,讓他一個人全部搬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