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3 / 4)

宮外候著的那幾個奴才們,終於等了召喚,趕緊進殿去點燈,一進去就自動屏息,悄沒聲兒的將燈點起來然後魚貫退出去,他們是連個告退的安都不敢請的,這宮裡奴才裡面敢和皇帝說話的就只有嚴大總管。

殿裡所有的燈點起來,殿裡就亮堂起來,亮堂的殿裡皇帝一個人坐著,巨大的影子投在地上,同那桌椅擺件兒的影子遇在一起,於是影子們就互相作了伴兒。

須臾,嚴五兒將自己頭臉收拾齊整進來了,這兩年他得時時注意自己的儀容,他可不能給皇上丟人。抬眼瞅皇上一眼,卻見皇上好像沒有先前那麼大的怒氣,於是就悄悄站在邊兒上,等著一會兒去延慶宮裡。

“皇上,今天是十五。”嚴五兒等了老半天,不見皇帝回話,今天他沒有傳膳,是知道皇上要去延慶宮裡吃飯的,可天已經完全黑了,皇上還沒個動靜兒。

皇帝終於擱下筆了,起身轉出大案來,抬手狠狠打了嚴五兒頭頂一巴掌,將個單薄的奴才小子險些要打趴下,得嚴五兒扯著嗓子哭嚎就神經質的抽著嘴角牽出一點笑意來。

嚴五兒只覺頭頂像是被轟了個麻雷子,眼前發花,連氣帶疼哭起來,哭了幾句,見皇帝走遠,又甩著袖子跟上去。

嚴五兒一路上都抽抽噎噎,皇帝呵斥了好幾聲,主僕兩人一路吵吵嚷嚷的走,及至要到延慶宮了,嚴五兒也不抽噎了,皇帝也不呵斥了,兩人默默到了延慶宮。

皇帝穿著個金黃常服,他身高腿長,影子到延慶宮簷下的時候嚴五兒就唱了一句,於是延慶宮門口就有女子迎上來了。

“見過皇上。”迎上來的女子五官細緻自帶一股嬌嬌怯怯,本是個纖骨弱柳之姿,頭身卻是穿戴極反覆,這是當朝中宮,蕭家之幼女蕭蓁。

皇帝面無表情跨進了殿裡,兩三步已經跨到了裡間,只嚴五兒看見迎上來的皇后即欣喜又駭恐的眼神。

嚴五兒無奈,若非這宮裡還有個他,下朝之後皇帝願意張嘴的物件恐就是狗了,哎。

蕭蓁進得殿裡,見皇上坐在桌前已經執筷進食,他吃飯極快,不論粗細,放進嘴裡幾個動作就是吞嚥,小心翼翼捱上前去,想要提醒他吃慢些,卻是知道說了等同於白說,於是就幽怨。

不多時皇帝用膳結束,嚴五兒算著時辰叫了伺候浴洗的人進去,一會兒伺候的人出來,片刻之後,裡面便傳來了哭叫聲。

皇帝衣服都沒脫,不顧延慶宮裡的侍人在,拿出了自己所有的耐性等皇后浴洗結束,然後便欺身上去。

皇后壓著嗓子淚水漣漣,等事畢之後已是臉發白,不等她將身體蓋住,皇上已經起身,三兩瞬之後,外間便響起奴才們恭送皇上的聲音。

皇后翻過身拿著被子捂臉痛哭。

皇帝出了延慶宮便回垂拱殿,他是皇帝,皇帝該乾的他也必須要幹。剛進垂拱殿,便看見先前奏摺少了些的案上重又堆了許多,一如往常般坐下,皇帝垂眼便看見太傅張載的奏摺。

皇帝覺著稀奇,張載從未主動上過奏摺,要不是他裝模作樣的下個摺子給他,他從來不會自己上摺子。

隨手翻開摺子,下一瞬,皇帝如遭雷劈。

第10章 相見

“哼,長成這樣個討厭的樣子,連字也寫的這樣討厭,醜!”

“呵,字是寫的不好,若是,若是筆跡再能瘦點,最好能拙中帶鋒,提頓無方才好,嗯,要是有屈鐵斷金的意趣那就更秒了。”

猶記得她進宮之後不長日子裡他見天兒去她寢宮,見她成日裡不是看書就是抄佛經寫大字,當時他找不出要說什麼,遂胡亂說了這麼一句。誰知道她聽了之後竟是頭一回認真接了他的話,嫌她自己寫的字不好,多了匠氣少靈氣。她那麼說了一句,他當時壓根就是聽過就忘,誰知在這個當口卻是清晰的想起了她說的,連一個字眼兒都沒忘,彼時她說話時候還是個明媚的女孩兒,低頭側臉,擰眉沉思,雖成天同人發脾氣,卻還是帶了一團的少女氣。

皇帝翻開太傅的奏摺,內容還未看清,入眼的字卻是叫他失了魂,腦裡莫名就映出這樣的對話,這字的形,便和她當初說的分毫不差,意卻像極了她自己寫的。深深吸一口氣,皇帝勉力穩住自己,仔細看了奏摺內容,半晌沉默。

“嚴五兒。”皇帝出聲喚候在外面的奴才,氣息又重又急。

“將沈宗正宣進宮來。”不及外面的奴才跑進來,皇帝接著說話。

“啊,這麼晚……奴才這就去。”嚴五兒跑進來時候本欲同皇帝說這麼晚了宣沈大人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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