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的樣兒,只光影下五官線濃影重,竟微帶了些教人無端要瑟縮的氣息,看一眼就能打突的樣兒。

嚴五兒小跑著跟在主子身邊,本來合身的衣服因為他跑起來兩隻手一前一後的甩,那袖子就多出來一截,看著仿是個半大的孩子,這是嚴五兒的習慣,從小到大都這樣兒個跑法。所以當前面大步走的主子突然停步的時候,他甩著兩隻袖筒子跑路的樣子就被皇帝看見了。

“狗崽子。”

嚴五兒被從後面一腳踹倒的時候耳朵裡隱約就灌進來這三個字,嚴五兒被踹到了路邊上,糊里糊塗翻起來站好的時候很有些個跳將起來踹回去再連帶痛快的罵出“狗崽子”這三個字的衝動,只是終究還是忍住了,他已經是嚴大總管了,打人罵人的也不再是那五皇子了,他們互相打罵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雖然他過去也沒有幾次打回去的時候。

他因為跑路的樣子已經捱過兩回打了,他始終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回回因為跑路的樣子捱打,起先一回都不知道因為跑路的樣子被打了,等到第二回的時候好像知道了點,到了這回無論如何是明白了因為跑路的樣子捱打了。可為什麼呢?他不知道,只當皇帝現在是皇帝,不能動輒打人殺人,脾氣一上來當然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皇帝將自己的奴才踢到路邊然後大步就往前走了,臉上陰鬱的神色更甚,比之先前沒打人的時候還要心情不好一些。

嚴五兒顧不上拍土,小心翼翼的甩著袖子又跑起來,他的姿勢總是跟之前一樣兒,從小到大一直沒變過。

你看這個世界上,總有些東西是沒變過的,可是變的那些呢,變的那些變到哪裡去了?不變的那些只是讓你更能想起來很多變的東西罷了。

一路小心翼翼的跟在主子身後兩步遠處小跑,等路過倦勤殿的時候嚴五兒知道皇上這是又要回去處理朝政了。因為剛剛被踹了一腳,這個時候也不敢吱聲兒了,默默小跑到了垂拱殿,等跑到這裡的時候,他對於剛才無端捱打的事情已經不在意了,只是跟往常一樣,有些可憐當了皇帝的主子。

新皇有高祖遺風,這是天下的文人說的,嚴五兒偶然上朝的時候聽到過,於是就默默將自己袖筒子捅的更深了些。高祖當時是怎麼治天下的他沒見過,可是如果高祖也跟自己主子似的一天睡兩個時辰他覺著高祖定然也有個已故先皇靜妃那樣式的情人死了罷。

已故先皇靜妃和新皇到底是怎麼個關係,兩年之後已經有些說不清了,只是當時五皇子兵變逼宮登上大典之後發現靜妃故去親自給靜妃守了三天陵,先帝后妃一應全給先帝陪葬,只放狗咬碎了當時和靜妃走的最近的溫昭儀。靜妃陵墓並未遷入皇陵,也無人知曉靜妃陵墓到底在哪裡。

新皇登基之後按照禮制應將其母妃昭陽殿靜妃追封為太后,皇帝並未追封,甚至有人提出來也因為莫須有的罪名掉了腦袋,其生母亦是理應追封的,皇帝亦是沒有準許,於是給新皇母妃追封的事兒就成了禁忌。皇帝生母沒有被追封,有人咂摸著滋味兒說是按照皇帝的癖性,沒著人從墳裡翻出他生母的屍體洩憤已經是開了天恩了,還談什麼追封,畢竟皇帝能有個野狗似得成長過程都是拜生母所賜。但是皇帝到底是對靜妃是怎麼個態度,這就讓眾人有些糊塗了,親自守了陵又不讓追封,這簡直是兩個矛盾至極的駁斥點。

後來不知怎的就有了流言說新皇和先帝靜妃並未以母子之禮相處,如此云云,那不追封似乎有了解釋。新皇也對這種流言未有處置,可這種後宮秘事在新皇當政之後誰還敢說?且是毫無根據的言辭,於是流傳著流傳著也就淡了。朝臣們只是欣喜於新皇的勵精圖治,雖然每天上朝的時候總也戰戰兢兢,總也能想起皇帝血洗太子一黨的事兒,有些老臣也總能想起五皇子野狗一樣的出身,可一朝天子一朝臣,那畢竟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眼下,先皇留下的爛攤子已經被撐起來了泰半,雖然國庫依舊未有餘盈,可各地的土木水利都整修的整修,重建的重建,總之百廢待興的局面稍稍有了規整,血洗萬千人的事兒也已經過去了,五皇子對太子一黨的狠毒也已經過去了。

在這之中,新皇到底為什麼從未有個好顏色也無人敢探究,甚至都習以為常了,只道新皇天生就是這般惡鬼模樣,當然現在形容就是天子威儀,新皇天生就有天子威儀。

“緝熙,緝熙。”兩瓣嘴唇間嗑出來的聲音跟往常一模一樣,闆闆整整隻聲音是個女子的樣兒罷了。

“熱就將襪巾子脫了。”皇帝都有些要生氣了,悶聲悶氣的說話,這個可惡的女人一直這樣兒,在他跟前一直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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