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長了四五年,再不能像以往在昭陽殿裡那樣有什麼想說的就同她嚷嚷將她氣的渾身發抖他才覺得好。眼下他做不出氣的她渾身發抖的舉動,大約她也再不會因為什麼事而生大氣,念及此,皇帝因為這點也開始憤憤,因為穆清再不會同他大發脾氣摔碟子扔著氣急了還要啐他罵他而再度不想說話。
他閉眼躺著半天沒動靜,穆清原本以為他看見她哭過以後該是要說點什麼的,結果沒有,悄悄將眼皮抬起,藉著帳外的光看他臉。他雙眼隱在深深的眼窩裡只露著兩排睫毛,喝了酒的緣故額上臉上發紅,兩眉張著臉上看不出什麼異常,只是嘴角抿出一條線彷彿個小孩兒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強裝大人狀若無事,只自己跟自己較勁心下鬱悶。
穆清叫一聲“皇上。”
皇帝沒有言語也沒有動作依舊那麼躺著,穆清心下嘆息,“緝熙啊,你怎麼了?”她低語,將自己往皇帝跟前靠靠。他一身鎧甲昂首坐在戰馬上,白鎧黑馬紅纓子,兩隻眼睛黑亮黑亮男兒氣井噴,意氣風發睥睨天下彷彿誰都看不進眼裡,來誰殺誰,鐵水澆築的人一樣,這會兒卻是這個樣,只進了個帳子彷彿變了個人,只在她跟前這樣,穆清稍微有些心悸,然也多少因為他的不通人理而有些頭疼惱恨,尤其在今天野夫走了之後。
“沒怎麼,睡吧。”皇帝閉著眼睛甕甕說幾個字。
“你在生氣。”穆清耐著性子又說了一句。
“我沒有。”皇帝道一句。
馬車裡顛簸了大半日,中間經歷了一場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