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裡只有自己之後穆清重新躺下去,她渾身都發軟,眼下自己真正是毫無秘密,也毫無還手之力,甚至躲避都不能,皇帝知道了所有,連帶她的還有蕭家的,這時候她只能等著皇帝處置,昨日夜裡種種彷彿一個荒誕離奇的夢,所有人都唱了一出驚世駭俗然後翩然離場,只有她臉都沒打下不了場。
父親那樣板正的一個人,祖父同高祖之間的事情該是將他折磨發瘋,他一生都當得起“文正”二字,穆清知道祖父事情之後是全然的理解父親當時同先帝撒謊的心情,他一生都活在生怕別人發現蕭家與皇室之間的關係陰影下,也一生都為蕭家的名聲而努力,卻是晚年時候落了這樣個淒涼下場,別說蕭家名聲,眼下連性命能否保全都說不定。
皇帝昨日夜裡說他饒了蕭家,穆清聽的不很清楚,那樣一番鬧騰還有說完那樣一場話之後,她的神志就不很清醒了,最後的記憶只是皇帝躺在床上在暗裡看著她,他身上混合了夜風與牛油火把味,隱約還有點他自己的味道,穆清便在那點味道里徹底昏睡過去。
惶惶的躺了半天再無睡意,終究是要起身,穆清剛一坐起來,門口就呼啦啦進來了十餘人,全是昨日她遣回去的那些個,今日不知怎的又來了。
進來是端水的端水,端藥的端藥,燒暖爐的燒暖爐,捧著衣服的捧著衣服,所有器皿俱都是宮裡之前用過的,伺候的這些人也是跟倦勤殿裡一模一樣的在伺候她,穆清看一眼心下複雜,總覺得皇帝該不是這樣寬宏大量的人,還覺得,彷彿是,虧欠了他。
她生活了兩年的偏院裡,原本是個清淨極了的地方,這時候忽然就熙熙攘攘的不得了,經歷了一